寂寞像狂风般突然袭来,没有半分征兆,只刮得窗台上的那盆破花琤琤作响,他随手将花盆推到了楼下,猛地关上窗户,任由那闷声的暴雨肆虐冲刷着。 “这该死的破天气。”他在黑暗中点燃一支皱褶的香烟,整个房间弥漫着浓浓的烟味和一点红色的微光。这微光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最后掉到那有条裂缝的水泥地上,接着被什么东西给踩灭了。 他摸索着回到床上,将那夹杂着汗味的被子蒙在了头上,闭上眼,静静的体会着这充满异味的人生。 隐约传来一阵敲门声,在这风雨交加的夜里。他想:会是谁呢?他拉燃微弱的台灯,厌恶的望了眼紧锁的大门,穿上短裤走了过去。 “救我。”门外站着一位被雨水浸透的美丽女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神秘而美丽的脸庞却显得异常模糊。 “进来吧。”他喜欢这个女人,没有问原因,抱着她来到了床边。 她躺在小床上拉着他的手娇捏的问道:“你为什么不问我是谁?” 他说:“我知道。” 她突然推开他有力的臂膀,眼角流出些许泪水:“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他说:“我知道。” 她躺在他的怀里深情的说道:“我爱你,我怕失去你。” 他叹了一口气,将她抱得更紧:“哎,你总是忘不了我,总是来见我,可我又不忍心将你拒之门外。” 她转过身,将头靠在那熟悉的胸前:“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可只有到了晚上才能来见你,老公,我很难受。” 他没有说话,只是眼角微微湿润。在黑夜里,任谁也无法看见床上那张孤独的背影。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脸上,一切又回到了当初。他穿上那件泛黄的大衣来到楼下,拾起昨夜被推下的那盆花,深深的吻了下去。 来到死去多年的妻子坟前,四周早已长满了杂草,他半蹲着身子对妻子说:“忘记我放过我吧。”空旷的山林间没有传来一点回声。 他继续说道:“让我解脱吧,别再来找我。”依然没有回声。他静静的离开,只留下那朵寂寞的花孤独的躺在妻子的坟前。 太阳掠过头顶的时候,他来到了老王家。 他说:“昨晚我妻子又来了,她始终忘不了我。” 老王问:“都按时吃了吗?” 他说:“都按时吃的。” 老王说:“我再给你加大点剂量。” 老王包好药交给了他,望着他日益消瘦的身影走出大门,忍不住暗自叹息: “哎,你始终无法忘记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