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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比萨

时间:2009-04-16 15:35来源:读者论坛 作者:黄志浩 点击:
一个中午,张阿姨来双草家串门时说,上个星期三的中午,快餐店那个送比萨的小伙子被一辆大卡车撞了,听说伤的不轻,她望着天花板,有些眩晕。

  楼下,几株丁香花无拘无束地开着,浓烈的香气沁人心脾。


  双草的心情乱糟糟的,心里好象塞了团烂棉花。几年过去了,她已习惯了轮椅上的生活,只是不甘心日子过得这样平淡。


  细心的母亲见双草整天的愁眉不展,便给她买来画板。她的天赋很好,不到两星期,便画的有模有样。


  阳台上,邻居家的鸽子飞来飞去。起初,她是讨厌这几只鸽子的,它们曾把粪便拉到她心爱的棉裙上。可时间长了,她又喜欢上了这几只鸽子,并把它们当作朋友。画画间隙,她会扔些面包屑给它们吃。那几只鸽子也不客气,直到把地上面包屑吃个净光。她坐在轮椅上,看着它们贪吃的样子,兴奋得像个女王。


  每一个女孩儿都有自己心仪的白马王子,双草也不离外。曾有一个男孩闯入过她的心扉,男孩叫木丁,是她的同班同学,只是三年前去了法国,从此便查无音信。


  每当想到木丁,双草的心情好象被掏空一般,她告诉自己,要学会忘记。


  阳台上,邻居家的鸽子又开始了忙碌。她驱动轮椅到阳台上,把昨晚画的画揉搓一团扔到楼下,她下决心要忘掉木丁。


  楼下,一个清瘦的男孩在向阳台上张望。原来,纸团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男孩的头上,四目相对,双草有些不安,男孩挥挥手,大声说,没关系。无意中,她记住了那个男孩。


  一个周末的上午,双草画画累了,便打电话给楼下的快餐店,说要份比萨,快餐店答应半小时后送到。


  双草正在给文竹浇水时,门铃响了,她驱动轮椅去开门。门外,一个气喘吁吁的男孩站在那里,他手中提了一个放有比萨的袋子。他们见面一怔,便都笑了起来,男孩说他叫林子宇,是快餐店老板的亲戚。他把装有比萨的袋子递给她后,便匆匆离开,他说他还有份比萨要送。


  望着林子宇的背影,双草忍不住又想起了木丁,他是和木丁有些神似的。随后的日子,只要她画画累了,便会要上份比萨,时间长了,她母亲开玩笑说,双草,吃比萨小心你明年穿不上棉裙,她装作听不见,继续画画,她用画笔在林子宇的画像的嘴角画了一颗痣。每次林子宇来送比萨时,她都会仔细观察一番,她要为他画一张画像。无聊的时候,她拿起电话又放下,她不想给他添乱子。


  快餐店不忙的时候,林子宇会来双草家,当然他会带份比萨给双草吃,她大口大口吃比萨时,林子宇会笑得前仰后合,他说她是只贪吃猫。双草咽下比萨,说他是贪吃猫旁的小贪吃猫。林子宇顿了一下,说他失恋了,他的女友另有新欢。双草睁大眼睛说,“天涯何出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林子宇叹口气说:我的一枝花在哪里呢?让我找的好辛苦啊!双草转过身,要林子宇给她唱一首歌听,林子宇唱起了《丁香花》,双草听后,笑得前仰后合,差点从椅子上跌落。


  双草多么想说我就是你要找的芳草呀,但她没有说出口。


  九月的一天,窗外,细雨没心没肺的下着,楼下的丁香花瓣被风吹落了一地。


  阳台上冷冷清清,邻居家的鸽子也不见了踪影。双草打电话给快餐店,说要份比萨,双草知道自己并不饿,她太想见林子宇了。


  双草坐在椅子上胡思乱想,忽然门开了,一个手提纸袋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外,他的眼圈红红的。双草从他手里接过比萨,说今天林子宇为什么没有来,男子没有说什么,便匆匆下了楼。


  一个中午,张阿姨来双草家串门时说,上个星期三的中午,快餐店那个送比萨的小伙子被一辆大卡车撞了,听说伤的不轻,她望着天花板,有些眩晕。


  阳台上,几只鸽子在争吃她前几天扔下的面包屑,她握住林子宇的画像做了个梦,林子宇送她一束丁香花,说他爱她,那一刻,她泪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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