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以为可以不再凝望这个冰冷季节了,或许就不必为谁而牵牵伴伴,终日暇想!可你昔日的笑容依然历历在目,唤起对你的怀念与时俱深。每每徘徊在空旷透明了许久的心涧余辉里,就会忆起你沉浮的那片诗海和那熟透的麦田。——给海子
在这段日子里,我一直在细细咀嚼海子的诗歌,寻找他遗漏的独有的自由率真和抒情风格。那是对生命的激情关怀,对美的事物的眷恋,使他的作品总有童真梦幻般的吸引力。面对暗淡无光的诗云,激情燃烧,造就海子诗歌的完美升华。
但令人难以置信的伤怀却是,很多人却认为海子之死,与世无关,与诗学无关。再者“精神分裂”,“江郎才尽”,“殉诗”,“城乡矛盾”,甚至“练气功走火入魔”,“自举价码”等。以另一种偏执心态淡论他的诗臆,让人好不痛心疾首!故今日且冒妄自菲薄、夜郎自大以倾薄言,重品海子诗臆人生!
首先,不可否认的是在中国文坛上,很多的文字代表的是虚幻的东西,在字里行间中客观实在的东西实在少之又少。当我们把评价尺度放到整个社会空间中去暇想时,结果就会不同。从古至今,诗人的命运总是坎坷的。诗人对现实总是一种悲观的处世哲学,如杜甫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李白的“人生得意时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李煜的“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柳永的“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对于根本原因,我想一定不是诗人的本身。你总不能也说这些大文豪们也说成是“精神分裂”,“走火入魔”,“自举价码”,抑或“无病呻吟“吧?
其次,就诗情透露的人生观而言,海子说:“有两类抒情诗人,第一种诗人,他热爱生命,但他热爱的是生命的自然,他认为生命可能只是自然功能的抽搐和内分泌。而另一类诗人,虽然只热爱风景,热爱冬天的朝霞,但他所热爱的是景色中的灵魂,是风景中大生命的呼吸。”从海子的话中不也印证了他对生命是热爱吗?诗其真正的意义是提示生命的内涵,塑造生命中的灵魂,提升生命中的精纯。有若:
麦地
别人看见你,觉得你温暖,美丽
我则站在你痛苦质问的中心
被你灼伤
我站在太阳,痛苦的芒上。”
——引自《答复》
“健康的麦地
健康的麦子
养我性命的麦子!”
——引自《麦地》
我们从抽象中体会到的是一种真实感,“太阳”/“麦地”/“麦子”除了感悟到大自然最原始的力量外,不正是提示生命的内涵,塑造生命中的灵魂吗?海子就是依靠这种灵感,促动他与生俱来的灵气。燎原先生的《海子评传》及周玉冰的《海子诗情人生》就是用最深刻的笔触,描绘天才诗人海子在人间的诗情岁月,细腻地刻画了海子的诗路历程、创作信念及他丰富的情感世界,行文中渗透出海子诗臆人生!
朱大可先生在《先知之门》中,认为海子的死“意味着海子从诗歌艺术向行动艺术的急速飞跃。经过精心的天才策划,他在自杀中完成了其最纯粹的生命言说和最后的伟大诗篇,或者说,完成了他的死亡歌谣和死亡绝唱。”他的立论和论证是严谨的,所得出的结论也让许多人信服。
再次,综观海子的诗文,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海子的“麦地”里布满了前人脚印,也可以看出脚印是从《东方山脉》开始向《亚洲铜》绵延的,是从《中国器乐》开始向《阿尔的太阳》靠拢的,这是深得德国古典哲学文化的精髓,并以中国传统词语来表达出来,这正好又映证了杨秋荣先生的那句话:“海子诗歌的创作资源主要依赖西方,然而情感体验又是中国式样的。”由此可见,海子是一位具有“世界眼光”、善用“拿来主义”的诗人。而“海子的“世界眼光”,正是体现在吸收了包括荷尔德林、凡·高以及尼采、海德格尔等在内的一大批文艺家的创作理论,而前两者是海子最为热爱的诗人和艺术家。”其中与凡·高格不仅在表像上相似,还在精神实质上都表现出惊人的类同:都很贫穷、孤独、木讷、呆板,与社会格格不入;或许正缘于这种相似,凡·高的“太阳”也才能够明亮地照耀着海子的家园;或许正缘于这种给予,海子才执著地从乡村升入天堂,海子才狂热地从“麦地”扑向“太阳”。再如:
“我仍在沉睡
在睡梦的身上
开放了彩色的葵花
那双采摘的手
仍像葵花田中
美丽笨拙的野鸽子”
这种以孤独的自由冲击邃不可及诗情极限,背着收获了的“麦子”凌空而冲地扑向太阳,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激情探索着诗歌再生之路。这难道也算“江郎才尽”吗?
抑或,在当今物质与精神矛盾激化对立的年代里,正是诗人海子唤醒了我们沉醉已久的敏感神经。当疲倦在物质世界中流放、沉浮许久的时候,迷途的你就会突然间惊慌地发现,早已失去了回归的方向。同样,也正是诗人海子弥留的这一切文字激情燃烧,造就着诗歌的完美升华,让我们看到了一扇遥望宇宙的天窗和星宇归家的速度和原形!
……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的幸福
我也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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