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人坪子,10年前我在政府办工作期间就耳熟能详的一个名字,不为别的,只因为那儿是彝良最高处,海拔达2780米,一个云朵下的苗族寨子。 记得在政府办工作期间,相关材料对彝良县情作介绍时,常提到“彝良县地处滇川黔三省结合部,国土面积2804平方公里,境内彝良最高海拔2780米,最低海拔520米……”两者分别位于洛泽河镇和牛街镇的,相对落差达2260米,其最高处便是洛泽河镇太平村的石人坪子。那时便想,若能到这最高海拔和最低海拔之地走一走,拍拍图片、看看风景,那是多惬意的事,只是这么多年来一直未能如意,而这种心愿10多年来却是愈发强烈了。 没想到的是今年深秋的一天,因工作原因而达成了这一桩心愿,真有些让我欣喜若狂了。 时值深秋,阳光明媚,秋高气爽。我与其他人员一行浩浩荡荡便朝着石人坪子的方向出发了。车子从彝良县城一路攀爬,绕过昭阳区小龙洞乡的盘山公路并到达宁边村时,窗外的风明显冷了许多。穿过宁边古色古香的建筑,再沿公路朝着山脊向上爬,公路两侧的红土地上,依稀可见零星种植的萝卜,山上的杜鹃等灌木林愈发密集起来。“杜鹃花开时漂亮得很,这些山上到处都是,那个季节带上恋人漫步在花丛中,真是太浪漫了。”一位曾到过此地同行人员指着车窗外的山坡,不无憧憬地说道。而我在想,携恋人之手在杜鹃花中漫步,虽浪漫之极,但 “啼血杜鹃”毕竟是一个凄婉故事,不知杜宇和夫人作何感想。 即将到达山顶,车子离开水泥路面朝右侧的土路使去,须臾跨过山脊便由爬坡转为下坡,一行猜想应是返回了彝良的地界了罢。果然,坐在车上且行且看,公路两边的草场越来越宽敞,偶有牛羊在蓝天白去下悠闲地吃着草,有的躺在草地上微闭着双眼,沐浴着秋日暖暖的阳光,听到车辆行驶声,或台头看一眼,或根本不予理睬,静静地享受着阳光和青草;草场边缘,便是一丛丛灌木林,都不高,伏在山丘上,高海拔地区的植被特征导常明显,虽是深秋但看不出明显的秋意,遗憾的是未在杜鹃花开时,想必那灌木林中定有许多是待开的杜鹃花,只是可惜漫山遍野杜鹃花开的景致此次是无缘见到了。 “到了!”自顾欣赏着风景,10多分钟便走进了村庄,一行相继下车。我提着相机,拉开车门跳下来,一打量才发现自己站在村庄的一个小院落里。院落的一边是一排低矮的茅草屋,院落两端是几间平房,一端的两间显得陈旧无比,而另一端的几间则如新修的一样。陈旧的两间房屋,我在墙壁上还依稀看见“向徐洪刚同志学习”几个字,一问才知道90年代初这两间房屋曾是整个苗族寨子娃娃的教室,由于撤师并校,同学们都搬到了中心校,这两间房屋便搁置起来,听着两间房屋的故事,我不禁对此两间简陋无比的房屋肃然起敬,不为别的,只缘由对知识的尊重和对历史的记忆。 我抬头看看天空,正是中午时分,阳光依旧明媚,但阳光照耀下的苗寨仍有丝丝凉意,“高处不胜寒”,可见位处彝良最高海拔的村寨并不是浪得虚名。 一名40多岁的中年汉子,黝黑的脸庞上布满笑容,热情地招呼着大家,据介绍中年汉子名叫王友强,是这里的村民小组长。王友强告诉我们,因寨里有一个石头酷似人形,石人坪子因而得名,整个寨子仅14户人家,且全是苗族,共有70名苗族同胞,由于海拔太高,这里许多农作物都无法种植,洋芋几乎成了这里的主产,苗族同胞们的收入主要靠畜牧业。 在参观了苗族同胞们的居室后,一行踩着软软的草坪,朝着苗寨一侧的山麓向山丘爬去,大概是爬得太快的缘故、抑或是海拔太高的缘故,眼看仅几十米高且平缓的山丘,大家竟有些气喘吁吁。 愈往山顶走了,风却愈加大起来,逐渐吹跑了阳光仅有的一丝温暖,一行紧了紧衣服,身体费劲前倾地朝上挪着步。继续向上爬行,风明显大了起来,人如飘絮,风吹进鼻孔和咽喉,让人竟有些喘不过气来,说话已显得十分困难。一行双手紧紧地下抓住脚下的植被或石头,好象若不抓紧,便有被吹拂而去的担忧和恐惧,有的紧了又紧衣服,用劲拉着杂草抑或树枝艰难地往上挪步。 近了、近了,一行离山顶愈来愈近了,但风更大了,一行也更加站立不稳了。而山那边的景致,随着脚步的移动、视野的开阔而更加雄壮伟岸起来:峡谷深深、天高云低,蓝天已从头顶下移到眼前,白云则飘浮在脚下、在身边,让人触手可接,悄然竟有腾云驾雾般的感觉;平日直插云宵的大黑山、雨龙山……在最高峰的面前,已低垂着头,默默地注视着远方,沟壑纵横的山,或高或低,风雨蹉跎的痕迹,虽被覆上绿绿的植被,但仍经不住时间和岁月洗礼,沧桑之意溢于言表;远处弯弯曲曲的公路,有同事指认那是彝良龙潭村通往火车站的公路,已变得弱隐若现,宛若画家在山岳随意勾勒的写意作品,有深远意境但终究无法近观详尽;山底蜿蜒而去的河流,如一条白带,轻丝缕缕,从脚下的山谷逶迤而去,一直消失在视野的尽头……“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大家对此诗不禁有了身临其境的感悟。 “风太大了,站不稳,大家往下走一点。”站在山顶,一行人始终站立不稳,虽费尽力气让身体保持平衡,但仍不停地摇摇摆摆,不禁有同事及时提醒道。但大声嚷嚷的话语,已被风轻飘飘地吹去很远很远,传到大家的耳朵里,已微弱得如窃窃私语。 还好,善意的提醒大家毕竟若有若现地听到了,一行便往下走了十多米。大概是有大山的庇护,风竟然明显的小了许多,疾风哽喉的感觉明显轻了许多,谈话交流已变得容易多了。凳高绝顶,一行或掏出手机、或拿出平板、或用相机摄像机,记录着自己历史性的时刻,用以彰显自己曾爬上彝良最高峰的骄傲与自豪。 我满怀激动之情,用相机对准一片大好河山,不停地摁动快门,记录山川锦秀之壮美和秀丽,在大家齐声呐喊“天麻”的合影声中,心潮澎湃地结束了一日的难忘之旅。 可那山、那水、那云和那纯朴的苗族同胞,还有那静静伫立在云之颠的石人,成了烙印在我内心深处永远的记忆和向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