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接到师母的电话,说师傅的老父亲去世了。接到电话不突然,虽然不经常见到师父,偶尔也听师傅说起过,父亲的身体一直很好,退休后一直生活在农村。昨天突感身体不适,就这样突然离世了。毕竟93岁高龄了,身体已经老化,顺其自然的走了,也已很幸福了。 我认识师父是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八三年秋季招工,本来没有和铁路一点瓜葛的我经过考试被铁路录取,成了一名铁路工人。那时候我十八岁,师父大我六岁,但那时候在我看来他好大啊,红红的脸膛,粗大的双手,干活很认真,这就是我对师父的第一印象。 后来慢慢才知道师付是接班来到铁路的,从小一直生活在农村,家里兄弟姐妹五人,只有父亲在铁路上班,偶尔才能回家一趟,家里条件不是特别的好,从小就吃了好多的苦。父亲退休那年经过兄妹协商,师父才接替父亲来到铁路上班。 我和师父名义上是师徒,实际就是哥们,他从来也没有把我当徒弟,我也是把他当大哥。在一起摸爬滚打十多年,他当工长,我当副工长,就这样风风雨雨的走过了我们的青春时光。后来由于工作原因,我调离了原来的工作岗位,我们就很少见面了,他也由于身体原因离开了原来的工作岗位。就是这十多年里我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认识嫂子,也就是师母,就是我参加工作的第一年,第一次见嫂子,感觉嫂子怎么那么漂亮啊,个子不高,白皙清秀,瘦瘦的,一副很温柔的样子,那时候就想,我将来找媳妇也要找嫂子这样的。嫂子也是从农村接班来到铁路上班的,那时候,从她身上还能看得出,刚从农村初到城市女孩的青涩和秀气,但我真的看不出她在农村干过农活样子,白净,清爽,干净,当时心里就好生的羡慕师父。 清晨很早就起来了,坐上到农村的客车,一路奔波,下车后又坐上摩的赶路。因为几次去过师父的父亲家。在樱桃熟了,家杏熟了的时候都有去过,吃着师付母亲做的高粱米水饭,咸鸭蛋,小葱蘸酱,现在想起来真的是时光飞逝,好多年前的事了。 刚进村口就听见高音喇叭声,顺声寻去,看见好几个近灰色又近绿色的帐篷,在带着尘土的风中鼓动着。来到近前,那近是疯狂的唢呐,震耳欲聋,我的心脏都跟着一缩一缩的颤抖。舞台上一位穿着貂毛大衣的女子也在左右摇摆地唱着什么。 一进院里,高搭灵棚,一口大红的棺材放在正当中。给老爷子行了礼,又见过师父和嫂子,寒暄过后,嫂子把我拉到一边,聊了起来。聊到老爷子在世时,兄弟姐妹的关系危机,聊到农村办丧事的繁琐。看着嫂子那眼角的皱纹,真的是红颜易老啊,一晃嫂子都退休6年了,真是感慨! 嫂子望着帐篷内的脏乱,和被风吹进的尘土。说兄弟不留你了,哪天等你师父忙完,你们兄弟再喝上一点酒,叙叙旧,和师父嫂子辞别,离开好远,那震耳欲聋的唢呐声还是此起彼伏的响着。为什么老的一套恶俗还在农村盛行,那些披麻戴孝,什么上旺进贡的,我也没有见过,也不想看见。 离开村子,我的心里好静, 今天是正月十五,也是西方的情人节,现在真是奇怪,过洋节盛行,相比我们传统的节日却都近乎麻木了。不过都说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去年八月十五有月亮吗?我忘记了。不过我渴望在这个缺雪的冬季,给这个已经枯萎的天空大地和心灵,披上一身洁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