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死亡,有人痛哭流涕,有人呼天抢地,有人在背后偷乐……
人活在这个世界,到了生命的最后都要走死亡这条路。面对死亡,还有什么事放不下——
人生就像一场戏,我看过太多的悲剧,流过太多的泪水。也许是我经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留在生命里的伤痛,无法抹去。
可能是因为我从小就要面对死亡的缘故,在我的心里留下阴影,面对身边一个个亲人的生命逝去的情景,我就有恐惧感!我狠不得把他们的生命留住,换来他们幸福的人生!
在我十三岁时,大伯的三儿子因车祸被撞的面目全非,他的尸体被一顶草席包裹就放在路边。大妈哭喊着,那一声声凄惨的呼唤。那可怕的一幕,到今天依然常常出现在我的记忆里。
在成长的过程中,我们总是要经历各种各样的事。包括喜怒哀乐,出生和死亡。一个小生命的诞生,你看到是欢乐的笑脸;面对死亡的时候,人会在悲伤中渡过。这是人之常情。
亲眼所见几个亲人在我的面前闭上眼睛,所以留在我的记忆里是伤感的情绪。无法忘怀,无法解释。那种痛就深深地隐藏在我的心中!每次在看到那些流血的事情或悲惨的场面,我的心触摸到疼痛的时候,泪水就会流下来。
在爷爷仙逝过后四十五分钟,家里来了两班人马争吵起来,一个女人对另外一个女人说,我们两个人平分做好了。另外一个女人不同意,她们可能认识都是为了做死人的生意。一个女人递给我一张名片,说联系殡仪馆和乐队的事,她们一手操办;另外一个女人说,她和一个朋友认识,这个朋友和我哥哥认识,说这事已经向我哥哥打过电话,包给她来做。给我留下电话号码,说有事打她电话。
哥哥没有回来,我只好出面做主。说你们要吵别在我的爷爷面前吵,把她们哄了出去。我真的想不到,她们闻风而动,动作这么快,挖掘到商机。不管我们还处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之中,不管我们泪流满面……
那天下午,在整理爷爷的遗物时。我妈妈边收拾边说,这些都没有用了,边往一个袋子里扔。姑妈、二婶和三婶也在场。听到二婶说,阿爹有没有把钱藏在衣服的那个口袋里,姑妈说不可能有的。我妈妈说:“衣服哪里有钱?再说阿爹(对阿爸的称呼)不可能把钱放在衣服口袋里,只有枕头下放了一千多元。”二婶好象不相信似的,说不定阿爹忘记了……
二婶说:“阿爹的养老卡里还有多少钱?”姑妈说:“养老卡是我哥在的时候留给阿爸的,不关你的事。”爷爷走了,没有留下什么值钱的东西,还让有人惦记钱这事。
为何有人变成这样的肤浅,面对亲人的离去,难道她们哭的时候也是装样子吗?面对死亡,还有比痛苦的事重要吗?
第二天上午,嫂子笑着对我说瑶瑶的话。可能有人告诉瑶瑶(嫂子的孙女),你的太公去天上了。只有五岁的瑶瑶睁着好奇的眼睛说:“天上这么高,太公怎么走下来啊!”童言无忌。孩子说的才是事实,我们大人总喜欢扭曲事实。为了把话说的再圆滑再世故,以为蒙蔽的是眼睛,小孩子并不领情。
下午二点,我坐在爷爷的遗体前烧纸钱(爷爷还没有火化),面前放着一个铁锅。我把一张张的冥纸放入,看着小小的火焰跳跃,吞噬冥纸,最后剩下一片灰烬。我一边烧一边看着爷爷的遗像,可能落寞的样子。瑶瑶来到我身边,问我在干嘛?我说在烧纸钱。瑶瑶看我拿纸钱,她赶忙往蒌里拿纸钱递给我。然后她就靠在我的身上——
“我想爷爷了!”我对着爷爷的遗像说。
“这是你的爷爷啊!”瑶瑶说。好象她一下子明白过来,很同情的样子,随着我的目光朝遗像看了几眼。
“我爷爷死了,以后没有爷爷了。”可能我说话的神情有点伤感的样子,引起瑶瑶的同情。
瑶瑶看到坐在门口她的爷爷,怯怯地叫一声:“爷爷”!听到我哥哥“嗯”后。好象怕她爷爷听到一样。
“我的爷爷不会死,我的爷爷要等到一百年过后才会死。我的奶奶也不会死,我还没有长大,等我长大了,一百年后也会死。”瑶瑶说着说着声音变轻了。
看着这么懂事这么乖巧的孩子,我于心不忍,突然觉得心好痛好难过。今天怎么啦?我赶紧说:“是的,你的爷爷不会死,你们都不会死。”
我是不是太残忍了:不应该和这么小的孩子谈死亡的问题,不应该在她幼小的心灵投下阴影,不应该给她上死亡这一课。
爷爷突然离开了,我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从刚开始心存幻想:爷爷没有死,爷爷可能睡着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的希望破灭了,我心里像有一块石头压着。面对死亡——太沉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