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风,像旧梦的声音,不是我不够坚强,是现实太多僵硬。逆流的鱼,是天生的命运---
我喜欢这样的歌与词,言辞简赅易懂,情调动我心弦。我和我哥哥就像是两条逆流的鱼,在生活的大河里都没有放弃前进,因为对于出生于寒门的我俩来说,早已体会到生活的负重与艰辛,深知在激流中不进则退,所以我们都很珍惜生命的每一天,用十二分豪情去打拼每一天。
哥哥初中毕业就外出打工了,最后决定自己到大冶做生意,终于在大冶买了一个门面和一套商品房,用辛苦换来了一个农村人在城市落脚之地。而我,是家中唯一读了点书之人,大学毕业只当了一名老师,穷教书也改变不了家里的状况,但在哥哥的脸上,找到了点让他能在别人面前自豪的笑容。
我上班的中学离家不远,坐四十分钟的车,再走二十分钟的茅草小径就到。哥哥回家要多我十分钟的车程,但生意忙,不常回家,我也一样,没事不爱往家跑,怕麻烦家中二老。每每回家,父母亲就忙前忙后,热情款待客人一样招呼我们。仿佛要把我们小时候吃的苦给补回来。
而今天,又是一样。
今天是中原大会报本节,是家乡里一年一度给逝去的祖人烧包袱的日子,我和哥哥不约而归。他的小儿子大我儿子两岁,今天也随我们的聚首而又见面了,他们这样的见面一年也只有几次,所以先是拘束,然后疯打成一片,完全不像我和哥哥小时候。
哥哥大我六岁,所以小时候我不可能像今天他们哥俩一样尽情地嬉戏,加上父亲整天外出忙生计,哥哥完全取代了父亲的威严,在我印象中,他老是对我指手画脚,摆出小大人般模样,对我严加管教。
记得我读小学一年级第一天开学,母亲把我送进教师就回家做事了,我胆战心惊地上完一节课就出来找她,以为只上一节课就放学,以为母亲会带我回家,在找不到她后就哇哇大哭起来,引来全校师生的围观,而在同校读六年级的哥哥也在人群中,因为怕我丢了他的脸,他不敢向前来安慰我。当时只要他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会立即停止哭泣。后来就哭着被老师领进教室继续上课,我也一直哭到放学。当天父亲知道后,哥哥为此挨了打,从哥哥的泪水中,我看到了他的委屈和叛逆。
接着期中考试我语文和数学都是零分,可在学校颁奖那天,我竟然跑上台伸手领奖,因为校长念了跟我相似名字的第一名的同学,我听错了,校长和全校师生都向我投来诧异目光,我见校长不给我奖品,我又退了下来。在放学的路上,我低着头走在哥哥后面,身后是一群跑着跳着取笑我领奖的坏小孩,那时哥哥一定想找个缝隙钻进去吧。
后来,哥哥从学校捡来好多粉笔头,待到星期天放假时,就命令我早早起来,搬个凳子坐到大门口,他就用捡来的粉笔头在黑木漆大门上写拼音,出数学题,一笔一划地教我。就这样我们坚持了一年多,终于我在二上的期中考试中获得总分第一名,后来一直到小学毕业,语文和数学单科、总分第一名的位置无人与我抗衡。校长和师生又向我投来了诧异的目光,而更多的是羡慕与赞叹。可他们不知道这一切归功于哥哥对我的严厉。可他自己一个奖状也未获得!那时没有优秀辅导奖呀。
再后来,我的学业也就一帆风顺,在紧巴巴的日子里熬到大学毕业,到现在参加工作,买房,也在县城有了自己一席之地。哥哥笑了,而我却不曾写关于他半点文字的东西,也未对他亲口说一些感激类的话语,更多时候,我们还像小时候一样,交流的话甚少,沉默的时候更多了。而静静坐着沉默的他,永远是我心底成功的纪念碑。
正如任贤齐的歌唱的一样,有今生今生做兄弟,没来世来世再想你。
但如果有来世,来世我还要做你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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