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妈妈是安徽省砀山县人。爸爸今年71岁,妈妈今年75岁了。他们这一代人经历了很多事,他们都是吃过苦,受过罪,挨过饿,经历过战争年代的人。我的妈妈没有文化,因为家里穷,兄弟姐妹多,上不起学。我的爸爸有文化,他是战争年代上的小学。那时候连课本都没有,只是老师自己写篇文章教他们。教室里面正上着课,外面就响起了枪声,同学们扛着凳子就往外跑。初中是在商丘上的。那时侯交通不便,从家里到砀山有50里路,他都是徒步走到城里,再坐火车到商丘,那时上学可真难。我爸爸学习很刻苦,每次考试都得五分。
他们是55年结的婚。我爸爸56年当的兵,58年退役,那时国家号召复员关兵支援开发北大荒。我爸爸是58年去的,我妈妈是59年去的。那时的北大荒可真是荒无人烟,除了荒山野地,什么都没有。他们刚去的时候住的是木头夹泥的房子,吃的是大锅饭,那时候正是国家困难时期,每人每月只有18斤粮食,天天饿的头晕目眩,不得不上山采野菜,蘑菇,木饵来充饥。他们开荒种地。听爸爸妈妈讲,那一年种的南瓜,收了一马车。他们买了一头小猪,因为不认识,买了一头母猪,养了一段时间,下了一窝小猪崽。他们把小猪卖了,买了一台缝纫机。这就是他们结婚后买的第一样大件。直到现在他们提起这件事,还乐得合不拢嘴。
我妈妈不识字,可她勤劳,善良,通情达理,乐于助人。从我记事起,妈妈就没有在12点以前睡过觉。我们兄妹四人都是妈妈带大的,爸爸工作忙,那时没有幼儿园,奶奶姥姥都在老家。她还要上班。妈妈有一双勤劳得手。她的手粗糙的就像一把木锉,长年裂着血口子。家里年年喂一头猪,还有鸡,鸭,羊,兔子,狗。我们家都快成动物园了。那时生活困难。我们那没有市场,自家种什么就吃什么。养的鸡下了蛋都舍不得吃。妈妈说:“自家人吃点咸菜就行,等来了客人再吃鸡蛋”。我们家有台缝纫机。那时的北京知青,和上海知青,有很多都到我家找我妈妈扎衣服,我妈妈很愿意帮助他们。妈妈为了这个家,呕心沥血。我妈妈用她的行动教育着我们。她常说:“雁过留声,人过留名。眼是懒汉,手是好汉。只有人找活干,没有活找人的。对人要有一颗善心和诚心,做事情要用心专心”。我的妈妈是伟大的,她像春风一样柔和,像阳光那样温暖。
我爸爸是个基层干部,工作很忙,经常出差。每天早出晚归,早上我还没醒,他就上班去了,晚上我睡着了他才回来。有时我半夜醒来,看见爸爸还在写,他总是很忙,他从没有节假日。每逢过年他都值班。由于忙于工作,家里的活基本上是妈妈干。只要是有时间爸爸都尽量多干点家务。我们那是山区,吃水得上山挑水吃,爸爸每天晚上开完会回来,总是把水缸挑满。记得哪是一个冬天,那天晚上的月亮又大又圆,照在雪地上就像白天一样。我被啪啪的劈柴声,惊醒了。我站在窗前往外一看,爸爸正弯着腰,举着斧子,啪啪地劈着柴火。他身边劈好的柴禾就像一座小山丘。我一看手表都夜里3点多了。爸爸也从没有因为妈妈没有文化而嫌弃她。只要有时间就给她讲收音机里的新闻听。他常对我妈说:“等我退休了天天给你做饭,洗衣服”。
现在他们都是70多岁的老人了,爸爸也退休了,现在真的是天天在家做饭,洗衣服。看着电视剧,给妈妈讲解内容。讲新闻。他们还时常讲起过去创业的事。有心酸,也有快乐。有痛苦,也有幸福。他们常说:“现在能吃饱穿暖,天天都像过年一样。有电视看,还有手机用。过去的地主也没看过电视,没玩过手机。我们现在多幸福啊”!
我看着他们幸福快乐的样子,常常被他们所感动。爸爸妈妈这辈子,虽说生活并不富裕,可他们很知足。没有因为文化的差距,而嫌弃。而是相互尊重,相互理解,相互体谅,相濡以沫,白头到老。我觉得他们是最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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