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岁月的流逝,儿时的村庄越来越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中。趁着休假的机会,我决定回老家看看。
一路上,看着窗外,柿子树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沟坎里,山梁上红彤彤的都是未摘的柿子,像二月花一样鲜艳。踏上家乡的土地,我的心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原先的石子路已经变成了宽敞的柏油马路,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偶尔有辆车疾驰而过,公路两旁,低矮的土房已经看不到了,看到的都是漂亮的两层楼。我和爱人一边走,一边回忆着过去的往事。
表妹的婚礼:
恰巧,碰上一位表妹结婚,我们就去参加表妹的婚礼。表妹是姨夫最小的女儿,全家人都宠着她。表妹家的村子变化也不小,一家挨一家都是两层楼,虽然几年前我们曾经来过,但却找不到去表妹家的路。想找一个人问问,村子里很安静,几乎看不到人,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在自家门前干活的老人,就上前去问,顺着老人指点的方向,我和爱人朝前走去。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还是没听到什么动静,我们以为搞错了,直到进了门,才看见有几个亲戚在。几年不见,表妹已经出落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陪嫁的嫁妆整齐的摆放在屋子的一角,厅堂上摆了好多亲戚送的东西,毛毯,毛巾被,床单等,应有尽有。茶几上放着瓜子,花生,糖,亲戚都坐在哪儿闲聊,跟我印象中的办喜事截然不同。在我小时候,不管谁家嫁女还是娶媳妇,提前几天就开始张罗,不是到东家借盘子碗,就是到西家取桌子凳子,门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尤其到正式过事那一天,客人和主人及帮忙的人都是喜气洋洋,匆匆忙忙。大老远就能听到声音,不用问就知道这家在办喜事。相对以前,现在冷清多了,我们坐在哪儿,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到了吃饭的时间,姨夫带着亲戚和家人一起到包席的饭店去吃饭,酒席和城里的饭菜差不多,都是八凉八热,吃过饭后,姨夫通知了明天去送女儿的时间,然后大家就各自散去了。
第二天十点,我和爱人就出发了,来到表妹家,表妹已经和她姐姐去镇里做头发去了,姨母给大家炒了几个菜,还没吃完,表妹就回来了,说是新女婿马上就到,大家匆匆收拾了一下,新女婿就到了,新女婿身穿暂新的的西装,身上披了两条大红的被面,俗称“披红”。后面还请了一个专门的摄影师,等新女婿给大家发过喜糖后,就准备吃饭,还是姨母自己炒了几个菜,接新媳妇的人坐了一桌。根据风俗习惯,新娘子一直呆在房里,不能见人。表妹身穿一身漂亮的红套裙,还化了妆,做的头发也很时尚,从头到脚,看起来比电影演员还要好看。吃完饭后,接媳妇的人要新娘子出来,我和几个表妹挡住门,刁难了他们一番,直到大家笑够了,闹完了,才放新娘子出去。出去后,就是新女婿和新娘子给祖先上香,然后拜别父母后,由新郎抱着新娘子送到迎亲的车上。虽然娘家人不多,还是来了六七辆小车,其实表妹的婆家离娘家并不远,可现在的人,为了排场,很少有人步行了。
到了新郎家,迎亲的人把我们接了进去,新郎家的门前,结婚仪式已经准备就绪,请了司仪和乐队,司仪是一个能说会道,见机行事的中年人,依照当地的风俗,向双方的父母敬酒,夫妻交换结婚证等,办的是有声有色,更富有乡土气息。后来,还有一个给双方的家长和亲友磕头的规矩,喊一个人的名字,新郎和新娘就给谁磕头,一般都是嗑一个头给五十元。这个仪式结束后,差不多婚礼就算结束了,然后就是去酒店吃饭,基本上和姨夫包的酒席差不多,席上新郎新娘会给每位参加婚礼的客人敬酒,让大家吃好喝好。吃完饭,亲戚也不用去主人家了,就相继离开了。
村庄的变化:
离开了姨母家,我们就去舅舅哪儿。舅舅到不远的镇子去干活,还没回来,舅妈在家,凑巧在外打工的表弟也回来,大家相见,都格外高兴。舅妈很利索的炒了两个菜,一个韭菜炒鸡蛋,一个醋熘土豆丝,虽然都是家常菜,但比我们在家时香多了,还有一碗香喷喷的油泼面,吃的很是舒服。吃完饭后,我们坐在一起拉家常,直到夜深了才睡去。
第二天,还在睡梦中,舅妈就已经给我们做好了早饭,一人四个荷包蛋,若在平常,我怎么也吃不完,在舅妈的一再坚持下,我吃了,味道真不错,跟我们平常吃的鸡蛋就是不一样,蛋黄黄灿灿,又劲道又香。舅妈说那是她自己养的鸡下的,从来不卖的,基本上都自己吃了。鸡也不吃饲料,就是吃些剩菜剩饭,有时还喂青草,真正的绿色环保。站在舅舅家的院子里,很安静,村子里基本都是一家挨一家,可根本就听不到说话的声音。听舅妈讲,现在的农村,只要是身体好的都到外面打工挣钱了,留下的都是老弱病残,老的还要照顾小的,大部分土地都无人耕种,租给外地人了。挣了钱的人都把钱拿回来修房子,一家比一家修得好,基本上都是二层楼,跟城市里的别墅差不多。农民也有了医保,看病还能报销,与从前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可年轻人大多都不愿呆在家里,都去外面发展了。剩下女人和孩子,如果谁家有活,全村人都去帮忙。其实,现在的农村,钱也不难挣,舅妈说她每天出去干几个小时,一天挣五十元,一年下来也不少挣钱,还不耽误地里的庄稼。看着舅妈那爽朗开心的样子,我都有点羡慕了。
已经是初冬了,天气还不太寒冷,走到外面,到处都是红彤彤的柿子,今年的柿子丰收了,也不值钱,大部分人都没有摘,红彤彤的柿子像花儿一样好看。田野里,几乎没有人,不像以前那样,地划分成一小片一小片的,你家种的包菜,我家种的萝卜,都是一大片一大片,地里面种的都是中药。站在马路边,也看不到人,只是隔一会就会有辆车通过,有的是私家车,有的是拉货车,有的是班车,交通比以前便利多了,可是没有人声,显得很冷清。让我惊奇的是,喜鹊到处都是,不管是在沟渠旁还是在舅舅家的院子里都能听到喜鹊的叫声,黑白相间,尾巴长长的,从树枝这头蹦到那头,喳喳的叫声,让人感到几分喜气。听舅舅讲,现在的山里,经常有野猪和山羊出现,山里人种的庄稼都让他们糟蹋了。好在政府搞移民搬迁,山里人都住到交通方便的地方来了。城镇的周围,修建了好多的移民搬迁房,一家连一家,整齐而又漂亮,这是从前人们想都不敢想的事。
真的变了,不管是从生活方式和居住条件上,现在的农村都可以和城市相比美。
我为家乡人祝福,他们赶上好时代,过上了好日子。可我心里还有点隐隐约约的失望,我童年时的村庄再也看不到了,那袅袅的炊烟,打谷场上的笑声,阳光下的口号声再也听不到了,少年时代的同伴也不知在那座城市奔波?正当我在惆怅之际,忽然一声大喊惊动了我。我向前一看,原来是多年不见的朋友,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朋友也是刚从别的城市回家不久,听到了我回来了,就赶来相见,她那爽朗的笑声,和无拘无束的行为,让我恍如在梦中。我掐了掐手心,有点疼,我才相信不是梦。我去她家看看,家里人热情的招待了我,我们坐在开着空调的房间里,犹如坐在热乎乎的炕头上,彻夜长谈,高兴的一夜未眠。
告别朋友后,我的心情好极了,不管是从前的村庄还是现在的村庄,人们的热情和淳朴一点没变,还是那样的民风,我终于释然了,我怀念过去的村庄,更喜欢现在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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