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时节,寒意袭来。庭院里那棵桂花树依然郁郁葱葱,生机勃勃。校园里大路两旁的梧桐树,稀疏地挂着几片残叶,随风摇曳。一地的落叶泛着枯黄,无声无息。
常言道:孩子的生日就是母亲的受难日。今天是母亲的生日,而我恰巧和母亲同一天过生日。平日里工作繁忙,很少回家看看两位老人,有的只是电话里的问候。每每打电话时,母亲总是那句说了无数遍的话:“儿啊!不要挂念你娘,我身体硬朗着呢,你要好好工作,不要误人子弟,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啊!”而我只是简单的“嗯、啊”,却很少想到老人家的腰间盘突出好点了吗?腿还疼吗?这些应该问到的问题。也难怪人们感叹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知啊!现在想想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每当我和三朋四友吃喝玩乐时,是否想到几十公里外的父母亲住着几十年的老屋,吃着自己的手擀面,甚至连一根葱花都没有的情景呢?我又何曾想过带着可爱的儿子常回家看看,也让老人家享受一点天伦之乐的滋味呢?细心想想,内心很纠结。
一路的颠簸之后,我和爱人领着孩子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村西头。一眼望见自己结婚时的那三间大瓦房,如今却门前却长满了荒草,落满了一院的枯枝败叶,一些令人纠结的心事不觉又放电影似的浮现在脑际。五年前,自从我从单位买了楼房以后,我们小两口搬进了单位的新家,而父母也从住了几十年的老屋搬进了老人家亲子为儿子盖的那三间大瓦房,一是可以为我看理门户,二是老人家也住的更加宽敞点,这两全其美的事,何乐而不为呢?那时我们弟兄四个都也已各自成家立业,老人们的负担也没有了,正是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邻居们无不羡慕,正是家和万事兴的好时候。
常言道:“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开。”就在2009年的中秋节前后,因为家庭矛盾,好端端的一个和睦的大家庭,如今变得矛盾重重,有的兄弟间失去了手足之情,有的妯娌间的关系变得扑朔迷离。因为自留地的缘故,爱人埋怨父亲分配不公,结果和老人发生了不必要的争执。脾气倔强的父亲一气之下搬回了自己的老屋,夹在爱人和父母亲之间的我因为一时疏忽没有及时处理好他们之间的矛盾。再后来,为了自己的养老问题,父亲请来了老少爷们帮助解决问题,因为老二家的无理取闹,结果全家在吵吵闹闹中没有取得一个好的结果,最终还是村委书记帮忙解决了这样令人纠结的家庭矛盾。从此以后,父亲变得苍老了许多,本来硬朗的身体变得越来越佝偻了,母亲本来就有腰椎间盘突出病,如今也变得满头银发。已近古稀之年的两位老人本应该是享受幸福的晚年,可是,我们做子女的却因为一点物质上的利益而闹得的家庭不和,父母伤心不已。曾记得那天,父亲老泪纵横地向我们诉说着自己的苦衷,可又有谁能理解此时此刻父亲那忧伤的眼神和痛苦的表情呢?男儿有泪不轻弹,望着父亲流淌的泪水,我禁不住眼泪夺眶而出。父母给了我们以生命,我们为何还要剥蚀老人们的青春容颜,甚至伤害老人们那颗本应该呵护的心灵呢?
老家门前有条小河,一条不算曲折的人工河。母亲常年在河畔捡拾柴火,那是一条养育了家乡人的接近四十年的母亲河。小时候,我们弟兄几个经常在河边钓鱼、捉泥鳅,下河游泳,岸边捉知了,直至我十八岁那年到远方求学,直至参加工作以来就很少在老家陪伴父母度过漫漫长夜了,但父母对子女的爱并不因岁月的流逝日渐淡薄,相反越来越浓厚,可我们又给了日渐苍老的父母什么了呢?
“娘,今天是你的生日啊!你怎么还在河边搂柴火呢?”直到摩托车停在了母亲的身边,母亲才看出是儿子领着她的孙子回来给自己祝寿了。“哦,你们工作忙,不能因为我过生日耽误学生的课。”母亲说着拉过儿子的小手亲了起来,望着母孙俩的亲热劲,我发现母亲越发的驼背和苍老了。搂着可爱的孙子,母亲用手拭去眼角的泪水,那泪水是用天伦之乐浇灌的幸福花开。此时,我难以揣摩母亲内心的想法,但泪水同样模糊了我的双眼,仿佛走在母亲的情怀里,好像走了长长的一生,终于读懂的那颗慈母心。
“十月胎恩重,三生报答轻。”母亲好似一棵大树,我就像那树下的小苗,是您用那甘甜的乳汁和母爱滋润着我茁壮成长,而等我长成参天大树时,您却越发老了,再也经不起风吹雨打,此时正是孩儿报答您的时候。
高尔基曾赞美我们的母亲,说整个世界都是她们的乳汁养育起来的……没有母亲,既没有诗人,也没有爱……今天,在这物欲横流,亲情、友情越来越淡漠的社会里,正是无数母亲用她们羸弱的双肩担起了养育后代的天职,才使人类得以生生不息、繁衍发展,她们的伟大早已不是用语言能够表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