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在病里,早已不知年的滋味。是你,引燃一串串炮仗,又用无数的烟花编制成星光般灿烂的奇异光芒,照亮我窗前持久的黑夜,解冻我寒冬里一颗冰冷的心扉。试着睁开双目,极力运用大脑的思维使自己尽快恢复记忆,终于等到某一天的某一刻,苏醒在你温暖而柔实的臂弯。才恍惚记得你一直陪在我的梦里梦外。
雪花鹅毛般飞舞,瞬间就覆盖了了萧瑟颓废山野的荒原;点点时隐时现的青绿却无法挣脱凝固成冰箸的沉重,默默地接受这大自然的一切。雪花洋洋洒洒,似无数的天使,印在你的脸上,亲在睫毛与眉宇间,久久不愿离开,你的头上,热气腾腾,融化一缕缕已成冰须的毛发,你浑身上下素裹银装,与茫茫的大地、高山、河流与隐藏在暗处的生灵浑然一体,唯一不同的是:你依然均匀地呼吸着。北风呼呼之声,在耳边刮过,惊醒我的梦呓,一点似水的液体滴入紧闭的唇齿,渗进我的口腔,舌渐渐开始蠕动,咸咸的,涩涩的,浸润到胃脏,干渴得裂开血口的唇与苍白的脸有些许色泽,使病入膏肓的生命有了一丝丝求生的欲望。 眯着眼睛试着接受久违的光线,还好,并没刺眼,原来窗帘是谁早已拉上了。稍稍抬起头,你怎么在这里?我为什么躺在你的怀中?你的眼睛为什么红肿红肿?本来就削瘦的脸更加的瘦长,头发胡子让我无法区别,深陷的眼窝有些深紫,洁白的衣领面目全非,变成深浅不一的黑灰色,一双瘦长的十指却依然温热的紧紧把我揽着……
此刻,一股股无法抑制的酸楚从胃的底部直冲眼眶,溢满眼池,尚有热度的泪顺着脸颊滚落在你的臂间。是谁?轻轻低下头,吻干她激荡而动容的泪,用一双千百倍温柔宽大的手紧紧地、紧紧地揽着他的另一半生命,把半月来长出的胡茬不加思考地蹭在她的脸上、唇边、颈项…… 莫名的泪似温泉般流淌在两个生命的悸动处。乌云终于散尽,阳光透过窗帘照在你我脸上。那从千里迢迢装满两口袋的饺子,是否需要我们此刻分享?那特有而熟悉的香气勾引我的食欲,才发觉肚子好饿好饿,看着你你慢吞吞喂我的动作,狼吞虎咽地吃着你亲手为我精心制作的饺子,那味道可以取代任何山珍海味。
你用平时欣赏的目光温情十足的问我好吃吗?我支吾着直用眼睛瞪着你,你像哄小孩子似地让我慢慢吃,别噎着,并用手轻轻地拍打我的背部,并取来早已准备的一杯温温的水。等我吃了二十个饺子后,终于喂饱了自己饿狼般的胃口,丢下几个吃不下的残羹剩食,你却问我饱不饱,够不够?经过我再三摇头并有些生气时你竟不管脏不脏就一口气连汤一起喝掉,事后才知道你也几天愁闷的没有进食。你你你……这是何苦呀?难道我死了,你也不活了吗?一家人需要你养活,孩子们都还小,没有自立能力,下次我坚决不允许你这样折磨自己!
你只是眯着眼睛,微微一笑,又把我紧紧地揽在温暖的怀中,呐呐地低语:你的病疼在我身上,你好了我也痊愈了。这是什么不成文的语言呀?但我分明在你的眼里读到“爱”的浓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