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连续下了几天雨的原因吧,心情很是低落,无心工作,也无心和网友谈侃。三姐上线了,说明天是她的生日,一拍脑,我竟忘了,事实上从来就不曾记住过。突然有些心痛,往后天南地北各一端,在一起的时光恐怕就只能定格在童年了。
“二十七了吧?”我问。
“是啊,过了明天就是二十八了。”
“真快,儿时的记忆仿佛还在昨天,我还记得跟你争衣服穿的情景呢?”发了个大笑的图片,姐姐也笑了,说起了童年的往事。
姐姐小时就很漂亮,又爱美,人见人爱,那时家境不好,姊妹又多,不像现在的孩子这样,被家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那时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新衣服穿,所以特别期盼过年。后来因负家里担不起,大姐二姐纷纷辍学外出打工,然后供我们读书。还不时地寄来姐姐用节省下来的钱为我们买的衣服,因为和姐姐一样,我虽然是个丑,却也爱美,这应该是所有小姑娘都特有的吧。我和姐姐老是争衣服,藏来藏去的,其实姐姐穿着比我穿着要好看,更合身。好强如我,却总是在姐姐拿好衣服洗澡时,我总会把衣服藏在柜子里的最深处,抢来抢去,直到衣服洗得发白了。后来姐姐毕业也外出了,就剩我和弟弟在家,没有了争执,却发现我如此想念姐姐。姐姐经常寄钱回家,我以为她在外面找了很多钱,知道今天闲聊的时候才知道。
姐姐说,那时候真的很苦,老怕家里没钱用,只要妈一开口,她就到处筹钱。那次妈说家里没钱用了,姐姐卖掉了手机,留下一点生活费就全寄了回去,她说那时候她每天只吃一点点饼干,因为没有钱,那时她正失业着。我的心一阵生疼,我想,姐姐一定在哭了,好象紧紧地拥抱她,可她却在离我千里之外的另一端。我找不到话来安慰她,自己的视线也模糊了,亲情是这样的温暖,亲情是这样的可贵,尽管我们天涯海角,心却始终紧紧相连。为了让姐姐不再难过,我岔开了话题,我们都不是最命苦的孩子,跟其他人比比,还算是好的,至少平安着。我跟姐姐说,苦点没有关系,钱虽然很重要,却不是生命最重要的东西,平淡也可以是幸福。
述说着儿时,诉说着痛处,从来没有感觉过,和姐姐如此贴近,有着心疼,有着无奈,也有着些许欣慰。和姐姐约好,今年过年大家都回家聚聚,不知道多少年了,我们姐妹在一起的时光短得可怜。因为工作,因为生活,总是不能聚到一起,大家都各自忙碌着,却也牵挂着。每次和姐姐闲聊,总是说到儿时,那时虽贫穷,一家人在一起,在现在看来,确实莫大的奢侈与无限的幸福。
掰指算算,已有三个年头没有回家了,因姐妹几个都嫁在外地。都说家嫁狗随狗,嫁鸡随鸡,虽说的粗糙,却也有他的道理。大姐嫁在离家比较近的地方,总是发信息给我,问我什么时候回家,说好想一家人聚聚,我又何偿不想呢。回想起儿时父母为我们一个个洗澡,半夜起来掖被的情景,心中不只是感动,还有些许的内疚。每每念及年迈的父母,那期盼的眼神,那飘乱的银丝,不由的泪如雨下。三姐工作如我般清闲,在荧屏两端交流的时候,总说想吃妈妈炒的菜了,我知道,姐姐也想家了,我也想。我自己在家做饭的时候,也会买些小时候妈妈常做的菜,却怎么也做不出妈妈的味道。
忽然想起离家的时候,那时年轻,不懂何为亲情,只是一心想逃离妈妈的唠叨。我行我素固然自在了,却感觉少了些东西,细想,原来是父母喋喋不休的话语。当时为了些如今看来很小的事有些负气,所以选择了远嫁他乡,现在回想,有些莫名的忧伤。若再重来一次,我想,我一定会选择呆在他们身边,可是已经回不去了。隔几天没打电话回家,手机准响,有时不看号码也知道是家里打来的。孩子应该是风筝吧,纵然已飞远,那线始终在父母的手中握着,那就是看不见的牵挂与思念。自己有了孩子,才知道原来带大一个孩子是多么地辛苦,况且我这么多姊妹。想必当年,母亲应该是左拥右抱背上背的吧,那种日子,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在儿子的身上,我体会到了为人母的艰辛,懂得了什么叫可怜天下父母心。
孝敬父母是作为儿女的义务与责任,而今我除了在父母生日或过时过节时会寄些钱回家,或是电话联系之外,并没有尽到什么职责。每当电话时,母亲问的第一句话永远是过得还好吗?此时,总是会鼻子一酸,然后笑着和妈妈寒喧,很多时候都很想哭,虽然已长大,却还是怀念母亲的怀抱。我不想等到欲尽孝而亲不待时的那种凄凉与辛酸,和姐姐们约好,无论多忙,今年一定回家聚聚。重拾那些天伦之乐的幸福时刻,是梦中常出现的画面。当母亲在门前遥望我曾经离去的那条小路时,我也正在向母亲靠拢,家永远是温馨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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