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嫁到扬州去了,尽管现在交通很发达,一天就能来回,但生活毕竟不是过家家,妹妹每年也就回家一、两次,从结婚后几年来,妹妹回娘家的次数还不如我去她家的次数多,在娘家过的时日也不如我在她家的日子多。每次我去她家,她都要到汽车站接我,不管我怎么强调不要她去等候,她都不听,好像我是三、五岁的孩子,下车就可能被人拐跑似的。当然,每次回来,她也一定要把我送上汽车,车开她才回头。总让我感觉人在天涯,他年不易重逢似的,嗨! 每次妹妹回娘家,我都没有送她。去年夏天,爸爸因眼疾住院手术,妹妹回来了,前一天的晚上来到,第二天早上跟我去医院看望爸爸,一上午和父母一起聊天,时间过的很快,中午在妹妹最喜欢的砂锅居吃了饭,又回父母身边,聊到1:30妹妹要走了,2:00的车。我说:好吧,我也要回家了。于是我们一起走到医院附近的公交站台,她去汽车站,我回家,没有可以共乘的车,我并不打算送她到汽车站,象她送我那样,但我心里希望她等的车先来,至少在这里我可以看着她上车,可是,我的车先来了,我知道,如果是妹妹就会说:我等下班,这辆人太多。总之,要我先走她才会走,可是我只简单说声:我走了。头也没回,就上车了,那么平淡自然,就好像妹妹要回的家不是在扬州那么远;就好像我们还都未嫁依然生活在同一个家里;就好像我们还能每天厮守在一起,而不是大半年见一次面。其实我心里不是那么平淡,我在心里想着送她的情节,就像她送我那样,送到长途汽车门口,拥抱她,说出心里想着却压在舌下的话:宝贝,有空就回家来转转,我们都想你。可是,每次都是想想而已,就像在心里放一回电影。其实我知道爱一个人要向她表达这样的道理,我也不是一个深沉到连这样的朴实亲情也羞于表达的人。
总忘不了读中学时的那三年,每个礼拜回家一次,礼拜六晚上回家,礼拜天下午返校。我比妹妹大7岁,读高一时我还不到14岁,妹妹刚上小学,每个礼拜天下午,她都一定要送我到公交站台,小小的身影,站在站台上看着我上车,剩下一个孤零零瘦小的身影,然后她独自走回去,每次当车开走,我就很心疼,忍不住想流泪,但在公交车上不得不强忍着,心里总狠狠的想:下次说什么也不让她来送我了!可是每次,不管我怎么反复说:妹妹,你和哥哥一起在家里看电视吧,别送我了。她都不听,好像送我那段路能得到很多快乐似的。即使在20年后的今天,回想那些情景,我的眼泪依然不能控制,非要出来,好像为了鉴证曾无数次重复的那种情愫是多么真实。这还仅仅是我自己的感受而已,直到多年以后,我和妹妹聊天时,有一次提到那些年的送别,妹妹说:姐姐,你不知道,那时候你看我总是笑嘻嘻送你上车,其实,每次你一上车离开,我就开始哭,也不知道哭啥,一路流着泪回家...”听后,我有点吃惊,笑着对妹妹说:傻瓜!但随着一阵幸福的酸楚,有一种东西在心里更浓重了许多!
其他的都不用想,仅仅是那三年每个周末的送行所沉淀下来的感情,就足以让我在心里疼爱妹妹一辈子。从那时起,我就发誓:今生今世,我不为妹妹送行,只为这一样欠她一生,爱她一世。我愿用其他任何方式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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