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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泳

时间:2015-04-20 02:19来源:中国作家网 作者:魏纯明 点击:
今年冬天我开始了冬泳,每周的周二、周五各一次。公司有游泳池,得好好利用。冬泳,人往往需要极大的勇气。冬泳也是个引子,借此主要是想说说冬天。北方冬天的到来决不舒缓,迹象格外明显。不像春天,柳条一点点地转色;不像夏天,酷热虽汹涌霸道,但只有那

今年冬天我开始了冬泳,每周的周二、周五各一次。公司有游泳池,得好好利用。冬泳,人往往需要极大的勇气。冬泳也是个引子,借此主要是想说说冬天。北方冬天的到来决不舒缓,迹象格外明显。不像春天,柳条一点点地转色;不像夏天,酷热虽汹涌霸道,但只有那么几天;也不像秋初,秋风虽毫不客气地横扫一地落叶,但在很多天前人已觉出了风中的清寂。冬天说变就变,就在某一天清晨你突然发现整个世界都变得庄严肃穆,万物的生机都被冬天笼罩——此时世界上最巨大与蛮横的力量,无疑当数北风。麻雀们侥幸,未被北风吹到南方,但受不了肚子饿得咕咕乱叫,试图从风中啄出什么吃食。

曾经在黄河里冬泳,虽然喝点酒,还是刺骨的冷。冬日的北方总是苍凉的,黄河也因寒风的侵袭而变得冷酷。河岸会少许多人,更无痴情男女相互依偎的风景。风的刁钻让人的身体蜷缩与萎靡,此时对于阳光的念想超过任何时候。煤开始走街串巷,让人们以最原始的方式抵抗风寒;传统的暖气在人们的翘首期盼中姗姗而来,却给有些人增加了许多烦恼,价格涨了,热度不够,冻得够呛。而我尤其敏感的是,在以往的任何一个冬天,我在乡下中学里坚守,充满着对温暖与阳光的渴盼。春天,无处不弥漫树香、草香、花香、雨香,成了我冬天的梦。我需要使劲熬过冬天,一股劲熬到春天——北方的春天。

春捂秋冻,尽量少穿衣服,坚持空气浴。冬天,我打篮球也是和夏天一样,光着膀子。其实,北方的冬天就那个性子,锋芒毕露又绵里藏针。这亦是莫大的优点,令人豪迈。那始于秋末结于春初的磨砺或者竟促成了北方人粗犷的性格与秉性,也让我像地里的草,生命表现得无比坚韧与顽强,面对那类似刻刀的季节,心甘情愿地被时时雕刻,于是,我的性情,我的情趣,面对生命与生活的态度与观点,让我觉得人与自然的无比亲和。

大雪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度阳春。

借问冬天何处去,不见雪落旧时村。

这是我和杜牧《清明》写的《大雪》。除了瓢泼大雨,下雨天,我很少打雨伞,秋冬时节,把雨当成冷水浴。这几年,冬日的北方并不全如此,一些地方似乎要与北方的冬划清界限——记得一年冬初时,我回家。我发现那里的树,还有叶子,确是秀美的。行走在田间,雨已开始和我捉迷藏,眼见头顶这块天空碧蓝如洗,不远的高空那块天却已下起了雨,像一对默契的小姐妹调皮着、玩耍着,在苍穹之上追来逐去。近处都是田,我清晰地看见麦子还在茁壮生长。那是我在故乡见过的冬天。北方竟有这样的冬天!回到家里,我兴致浓郁地吃着母亲做的饭,品尝那些生于乡间的地地道道的菜蔬,此时,院子里下着雨,然后天气突然变得极冷。我也感觉到了冷,到屋内加衣,母亲笑了,说了一句:“再怎么也是冬天了。”我也笑了,一个“再”字用得真好,不卑不亢,又极巧妙地将故乡与北方其它一些地方的冬天区分开了。离开故乡,我还老想着故乡的树、故乡的雨、我家的小院、牧群做的菜、母亲的笑容,都记得清清楚楚。而真正的北方都市的冬天没有那么美妙,尤其进入供暖季,不清楚哪来那么多灰尘,先前它们都隐藏在空气之中或地表之上?在冬雨或冬雪的肆虐下它们原形毕露,此时你要有勇气或不得不沿街走一遭,再俯视你的裤脚,管你穿得雍容华贵还是克制内敛,一定是泥迹斑斑。甚至有些北方的沿海城市,空气仍然很糟糕,雾霾像幽灵似的不断侵袭着城市里的生灵,让人类不得不对自己的行为有所警醒,呵护自然是永恒的善举。

“泳”斗严寒,苦尽甜来。痛并快乐着。只有乐于挑战自然,挑战自我,才会收获健康,收获快乐,让人生更加精彩,让生活更加幸福。大家都说:“冬泳是苦一时、乐一天,幸福一辈子。”下水时是针扎般的刺激皮肤,出水后会对大脑皮层形成强烈的刺激,令人处于十分兴奋的状态之中。许多冬泳人出水后浑身通红,那是因为血液循环加快的缘故,通过寒冷对人体血管的刺激,使人们的身体和精神处在极大的兴奋之中,使各个内分泌和循环系统都得到改善,那种感觉是十分美妙的。有《水调歌头  冬泳》为证:

松梅傲冰洁,肌骨胜和田。又舞皑皑白雪,兆我好华年。砌栋琼楼玉宇,凿座灵霄宝殿,管它不胜寒。霜雪正凄惨,梅花更好看。   心如火,入冷水,龙潭探。天鹅展翅,潇洒冬泳情正酣。掬雪化酒迎宾,砸冰呼鲤待客,把盏尽余欢。景美人豪爽,冰火两重天。

冬泳就是战冬天,斗寒水,冬泳后人更有精气神。冬天,没给生命致命的摧残,生命正如花花草草,或许在北方的冬天你会猛地发现她们消失得无影无踪,其实她们一丁点儿也没有离开过这个世界。她们从上一个春天就快乐地活着,到下一个春天还快乐地活着,只是她们以不同的方式呈现生命的姿态。她们也和我,我的父母,每一个人一样,正在或曾经经受萧瑟之秋、苦寒之冬、料峭之春,但从未灰头土脸、萎靡不振。她们总习惯于怡然自得,因为,冬天总会过去,春天一定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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