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一年之计在于春。其实,一生之计也在于“春”。 春天是播种的季节,有了春天的翠绿,才会有秋天的金黄。青春时节,是每个人的春天。在这个春天里,播下知识的种子,才会有未来的收获。 有时候爱到书店一逛,看着那琳琅满目的中外名着,顿觉自己渺小的如沧海一粟。于是,慷慨的买上一捆书,下决心回去“饕餮”一番。可是,多日已过,那崭新的书籍还安然地躺在书橱里。自责一番,拿出一本,翻看几页,不是一目十行,就是阅后忘前,不禁苦恼万分。于是,想起朱熹老先生《劝学诗》里的两句: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年轻时候读书的快乐都哪里去了呢? 我的读书时光,几乎都是在没有“经典”书籍的年代度过的。如果说有什么“经典”,那只能是《艳阳天》和《金光大道》之类的啦。在学校读书,课本上几乎都是大批判和阶级斗争之类的文章,干涸的内心总是渴望读一点滋润心田的东西。 在我家屋门后有一摞青砖,青砖之上有不多的一些课本,这大概是爷爷六十年代教书用过的。我有时候就一遍一遍的翻看这些书籍,看的是津津有味。里边有“乌鸦与麻雀”的寓言故事,有列宁与卫兵的故事,有方志敏的故事,有红军的故事等等。至于课外读物,我们是不可能读到中外名着的。记得前一段时间热播的一部电视剧,叫《北风那个吹》,记录“文革”时期知青偷着读司汤达的《红与黑》,这大概是真实的。因为我小时候从来没接触过莎士比亚呀,莫里哀呀,托尔斯泰呀,大仲马呀,这些外国文学巨匠的作品,甚至于我国的老舍、巴金、曹禺、赵树理的作品都没有见到过。我读的只是七十年代的作品,象什么《沸腾的群山》、《征途》、《新来的小石柱》、《万山红遍》、《大刀记》,不过,那个时候没有什么选择,有什么书就读什么书,只要手里有书,就会如饥似渴。 不好意思说的是,我至如今也没有读全“四大名着”。过去是没有这类书,现在有了,可就是读不下去。七十年代我读的《西游记》,是在邻居家发现的。这本书没头没尾,我要借着看一下,人家还嘱咐我,千万要偷着看,这是“黄”书。《水浒传》是我在“评水浒”运动的时候看的。那时候印了一批供批判的资料书,墨绿色的书皮,上边写着“供批判用”。当时这本书我读得挺过瘾,心里想,要是多印几本“供批判”的书该多好。 老人家曾经说过,《红楼梦》至少要读七遍。可惜我一遍都没有读下来。在宣传部工作的时候,一位同事对《红楼梦》很有研究,他甚至能背诵《红楼梦》,心里就特别的羡慕。我也曾多次下决心读一读这本书,可都是半途而废,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想,如果是在青春年少时节,肯定不会这样。 在中学读书的时候,有一位北京的高老师教我们语文。当时,我们的作文都是抄报纸的大批判文章,所谓写作文纯属支应公事。一次,我在老师办公室里,看到了一篇她当年写的作文,语言很美,好多词语都非常的鲜活,她甚至还引用了奥斯托洛夫斯基的一段名言。看完作文,我顿觉得高老师是这么的高大,她竟然知道“奥斯托洛夫斯基”,我们的作文里怎么没有这样的语言?高老师说,奥斯托洛夫斯基是苏联的一位伟大的作家,他写了一本自传体小说,叫《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边的主人公叫保尔·柯察金,我引用的那段话,就是这本书里的,以后有机会你可以看一看。于是,我特别渴望看到这本书。当然,真正看到这本书的时候,大概是八十年代初期了。 七十年代能够读到的名家作品,中国的,是鲁迅的作品;外国的,是高尔基的作品。鲁迅的作品,象《狂人日记》、《孔乙己》,读起来总觉得有一种别样的味道,也不怎么好理解。高尔基的《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把我们的视野,引到了另外一个有异域风情的陌生世界。我并不满足于这些喜欢读的,为数不多的一些书籍,总是到处搜寻一切可以给我带来快乐的精神食粮。记得曾经在叔叔家发现一本书,前边已经失去了二十多页,书角也都卷了,书脊上依稀可见书的名字,叫《苦菜花》。我把这本书拿到家里,黑天白夜的读,恨不能一口气把它读完。 过去,睡觉前,无论是什么书,甚至是一些杂志,都要看一些才肯睡。现在呢,睡觉前也想拿过一本书看一看,不过,不拿书还好,拿过书,就像是听了催眠曲一样,很快就睡意朦胧。这样看来,真的是怀念青春了! 秋风吹来了,院子里的梧桐叶沙沙作响。秋凉的时候,又怀念起春天的葱绿,春天的生机,春天对雨露的渴望。既然春天已经过去,总不能在秋天里望着落叶慨叹吧。不过,莫负春日好光景,荷锄南田勤耕耘。秋色尽处总有绿,雨润阡陌亦如春。 既然青春时节没有读到那么多的好书,现在读也不算晚。那么好吧,我们就在这凉爽的秋天里,一起读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