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周慎宝长篇小说《麦子熟了的季节》

周慎宝，山东省莱芜人，《望月文学报》主编，靖港画院副院长，中央党校《中国城镇建设》杂志特约记者，山东省作协会员，地方文化学者，《莱芜区域文化通览钢城卷》编审，《中华周氏联谱（山东卷）》副主编。着有长篇小说《麦子熟了的季节》、散文集《泥土的眷恋》《银山的眷恋》《汶河的眷恋》《正知天命年》，主编《嬴牟散文选萃》《望月文学文萃》8部，长篇小说《麦子熟了的季节》获作家报全国文学艺术大奖赛金奖、散文作品获山东省“五一文化奖”散文类二等奖、山东文学征文二等奖等。绘画作品被《中国美术》等社馆收藏。

6月20日，周老师说明天从深圳坐车来我处叙叙，我把来我处的各交通路线都发给周老师，就等周老师过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21日下午，周老师说买好到虎门站的票，我提前出发，因多处修地铁塞车很是严重，结果，让周老师在车站等了近20分钟。

傍晚，回来的路只好选择高速。在下高速的路口，天空一片漆黑，突然下起了瀑雨，车窗外的雨花，着实迷人，车速越来越慢，好像老天有意在捉弄我们，原来约好18时用餐，因一路塞车，最后来回整整用了6个小时，才把周老师接回。到19时才用上晚餐，这天可把周老师和几位朋友饿坏了。

用过晚餐，安排周老师到宾馆住下已是22时，说好次日一早带周老师参观民族英雄袁崇焕公园，结果我躺在床上再次翻看周老师的《麦子熟了的季节》一书时，被书中的故事情节吸引，看得太晚，忘了第二天的正事。一觉睡到大清早8时过才醒来。

周老师说他6时过就起床了，还就近随便看了看，不然都可为我多画几幅画。这让我听了更不好意思，更加愧对周老师的到来。

周老师的“荷花”画是我太太很喜欢的，在年初周老师就送了一幅给我，这次还能亲睹周老师的画技风采。我准备了墨和宣纸，周老师就在汇龙宾馆的房间里，挥刀操戈，没调色盘，就用矿泉水瓶砌半节，垫布不够大就用报纸铺上，笔墨过浓就用手纸，没印台就找总台借用。我看了看时间，一幅“荷花”图，整整花了一个钟头的时间。随行的几位姐妹，被周老师的画技惊叹不也，连连称赞。

6月23日早上，我依依不舍地送周老师上了去广州的火车，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要赶快看完周老师赠给我的长篇小说《麦子熟了的季节》，因前期说好要为之写个读后感，一拖再拖，都快2月有余，还没动笔，说真的，真不知该从何着手。

《麦子熟了的季节》讲述了一位乡村女孩的故事，命运的捉弄，漂泊的情感，心灵的苦楚，融化在跌宕起伏的故事之中，这说不上惊心动魄，也足以让人感叹嘘唏。中国人的传统是讲命，一切命中注定，西方心理学认为命运由性格决定，也就是性格决定命运。主人公麦子第一次的优柔寡断失去了应该得到的爱情，第二次又失去了应该当断该断的恨。这在东方我们的中国也是如此，就像我在《拯救自己  创造未来和谐人才》一书中写到：心若改变，态度跟着改变；态度改变，习惯跟着改变；习惯改变，性格跟着改变；性格改变，命运跟着改变；命运改变，人生转向成功。所以说人的命运是靠思想决定，思想是来源于言和行动，言和行动来源于性格。麦子的两次失去，失去的是自己的思想，失去的是自己的事业，失去的是自己美好的青春。

这是周老师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以前，周老师是以散文为主。没想到他的小说也写得这么精彩。而且，真切地反映现实生活，用五谷粮食取代的人名，就知道作者的用意了。麦子、花生、玉米、高粱，这些以庄稼命名的人物浑身散发着泥土的气息，他们是朴实的劳动者，也是善良厚道的农民，他们身上有着可贵可爱的一面，也有盲从、保守、落后的一面。这还是我第一次读这样的乡村题材之佳作。小说从麦子的辛酸生存史，到麦子的成长经历和情感沉浮为主线，辅以玉米、花生、高粱等人物的命运遭际，描绘出乡村人们衣食住行、婚丧嫁娶、时代风云变幻与人物观念变化，洋洋洒洒十七余万字，内蕴丰厚。

周老师并没有把麦子塑造成一个性格单一的人物模型，而是写出了其性格的复杂性，并且让麦子的性格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时代观念的变化而发展变化，将其塑造成了一个丰满立体的典型形象。

麦子从小就锻炼了良好的心理素质，养成了男子汉的气质和作风，胆大心细，敢想敢说敢干，自主决策能力也不断增强。她成为村民教育培养孩子的楷模。这离不开麦子受父亲的熏陶，从上学起，养成了读书学习的好习惯，除认真学习功课外，经常读一些课外书籍。三年级就读完了“四大名着”，还有她读不懂的《道德经》、《金刚经》、《唐诗》、《宋词》、《元曲》等等，天文地理，诸子百家，无所不及。

她心灵手巧，为人落落大方，有一手裁剪缝纫的好手艺，婚后孝敬婆母，婆媳关系融洽。她开朗爽快、心灵手巧又懂得人情世故，是远近闻名的“一枝花”；她漂亮又单纯，自幼与玉米亲如兄妹、青梅竹马。这样一个蕙质兰心的俏佳人，应该得到幸福吧？但周老师并未沿着常理的思路写下去，而是笔锋一转，安排了多次巧合和误会，最终让麦子与玉米错过。麦子由家人做主嫁给了家境富裕、相貌帅气的花生。然而，因为婚前缺乏了解，花生的好吃懒做和撒谎成性、没有责任感最终让麦子忍无可忍，与其分居。分居后，麦子又不甘寂寞与高粱发生婚外情，与花生离婚和高粱结合。再婚后，麦子与高粱还没幸福几天，高粱外出打工，麦子遭受婆家欺负，独自一人辛苦操持家务、养育一双儿女。然而，高粱却在外参与抢劫、犯下命案，高粱触犯了刑法，成为一名在逃的通缉犯，麦子以对爱的忠贞跟随高粱逃亡到东北，离井背乡十年，受苦受罪，最终也没有躲过命定的劫难。麦子失去了丈夫，变得身心憔悴，青春已经远逝，这个美丽的乡下女子在命运的播弄之中苦苦挣扎。这样一位品貌双全的女子，却经历了曲折多难的情感历程。更为突显的是她那心灵之美和品德之优良及从小就有一颗感恩的心，让我们紧紧地随着周老师的笔调，不得不想一口气读完。

这部作品的语言有多重风格：叙述的语言平实明了；议论的语言奔放而富有哲理；人物的情感浓郁，无处不是呈现给我们的，是那丰厚的感染力；抒情语言文白夹杂，诗意十足。小说中常有一些抒情段落，诸如：“麦子用沾染了一身孤单的风衣，裹紧身体里某种莫名其妙的渴望，带着寂寞的风尘，与高粱约会在银山附近的柳泉茶馆里。”“麦子也时常用思想祭奠着自己与花生的婚姻”，“就让爱成就一个坚持，一个深刻的无助。天有不测风云，爱有瞬息颠覆。”“麦子回家见到古稀老父，心在滴血”，“现代疯狂的畸恋”，这些文字使小说在平凡的乡土叙事情节中也带有浓郁的诗人气质。周老师还善用带有泥土气息的语言，表现平常的事理。诸如“三秋不如一麦忙”，“早起不忙，早种不慌”，这些俗语以及一些民谣的运用，极大地增强了这部作品的阅读性和趣味性。

至于语言和结构上的技巧可谓是这部作品的“灵魂”所在。比如：乡间为祈求小孩平安百岁，小女孩脖子上用红头绳系方孔古钱在颈部，小男孩后脑勺上留了一撮“九十毛”。“敬酒要一浅二满，表示祝愿客人‘步步登高'’升官发财‘。重大喜事，新人敬酒必须用四个盅子，这叫’四红喜‘。端盅子的传盘上要铺一层红纸，酒壶上要系红线，以图吉祥。”其他如闹婚礼的场面，对“大件子席”的介绍等等，娓娓道来，读来颇让人增长见识。

周老师还有很丰富的生活经验，小说中的婚嫁、礼俗等生活细节描写很有地域风情意味。小说中还有很多的“闲笔”，也极大地扩展了小说的内容，如对趵突泉的介绍，用散文笔法，将趵突泉的历史文化以优美的文字呈现出来。再如结合故事对刨土技巧的说明，高粱与春兰钓水蛙、河螃的细节，都是以生活底子做基础的，读来趣味盎然。

小说具有当代社会之现实意义，改革开放释放出来的巨大能量使中国经济和社会发展突飞猛进。20年间，青壮年农民大规模进城打工、做生意，我国农村“男耕女织”的传统生存方式在许多地方已不复存在。但由于受户籍、住房、教育等约束，打工农民要携家带口在城市立足并非易事。所以，许多农民工不得不把家人留在农村，自己单枪匹马到城市闯荡。由此，农村便形成了一个以妇女、儿童和老人为主体的庞大留守群体，人称“386199”群体。

据调查，目前全国有8700万农村留守人口，其中包括2000万留守儿童、2000万留守老人和4700万留守妇女。留守妇女占留守人口的54.2%。她们要照顾家中老人、小孩，要家务、农活一肩挑，长年累月地独自撑起一片天。社会风气的日益开放，像麦子一样拥有美丽资本的女人在婚姻触礁时面临的诱惑也更多。小说细腻描写了麦子分居后寂寞无助的心理活动，并对麦子体内青春涌动的情欲之流进行了生动展现。一方面是正统的伦理道德的约束，另一方面是生命本能的呼唤和诱惑，小说在这两种对立力量的冲突中，展现了麦子的挣扎与纠结，表现出深层的人性文化内涵。对于出轨，麦子也曾试图用理智拒绝，高粱第一次拉她手的时候，她试图挣脱，但理智还是没能战胜精神和肉体的双重空虚。那就是一股不可理喻、无法控制的非理性情欲力量。对于这样一个既是受难者又是养育者的美丽麦子，作者在小说中并未忍心直接谴责，而更多的是表现对麦子遭际的同情与哀婉叹息。

小说的教育意义也很明显，周老师不仅通过麦子的悲剧遭际启示读者对待感情要慎重，对待婚姻要负责，还通过另一位漂亮张狂、任意恣肆性欲的东北女郎高洁的悲剧结局直接发表议论，警示读者：放荡不羁的女人，得到的是一时的快乐，失去的是终生的幸福。

周老师并未对麦子的性格弱点和出轨行为采取直接谴责的态度，麦子与高粱的婚外情虽有违道德，周老师却显然超越了纯粹的道德判断立场，更愿意通过凸显青春情欲的渴望和无爱婚姻带来的压抑来真实呈现麦子体内涌动的欲望。“人欲”向来被视为是与“天理”相对立的，但是周老师并没有全盘否定“欲望”本身，而是在一定程度上对“欲望”作出了认可。小说中两人偷情场面的细腻描写显示出的那种无法言说的暧昧或许正来自周老师对人性复杂性的深刻洞察。

周老师在小说中还尽显了自己书写日常行为的艺术功力，不仅于饮食男女、人情交往间调和出生活的原汁原味，而且还在日常的生活形态与观念的微妙变更中，管窥了时代风云的涌动。读者可以全景式地看到人物的过去和现在及未来，将麦子和众人的人生遭际、命运沉浮真真切切地呈现在读者面前。周老师并不诱导读者对人物的道德进行价值判断，而是引向对人物悲剧命运成因的思考。

从“麦子”这一艺术形象的塑造上，我看出了周老师是一位有博大胸怀与高瞻追求的作家，更是一位多才多艺的艺术家。他的许多文学作品都试图在中国文化的母体中寻根，他的多部散文也从不同层次、不同侧面对当下国人的思想方式和理想、价值标准进行过深入的探索与反思。作家的真诚创作心态的形成，是与所处时代复杂的主客观条件分不开的。我一直认为，一个作家，只有具有丰富的人生体验，才能对社会人生有着深刻的洞察；只有具备了深厚的文化积累，才有博大的胸襟和凌空高蹈的慧眼；只有具备了敏锐的艺术感受力，才能产生出超凡脱俗的生存智慧和写作激情。小说展示出来的全方位多层次价值结构所包含的丰富多彩的生活内容、复杂的人生画卷以及弥漫在作品中的卓尔不群的措辞和爽朗的文风，无不体现出作家丰富的人生体验、深厚的文化积累和敏锐的艺术感受力。衷心希望周老师能以此为起点，用小说的形式，描绘出更多的佳作。

这次零距离的接触，让我身受感动，体悟甚多。不论你是哪个界面上的，用真心去感悟的时候，一定能体察出周老师对于生活的热爱！他的文彩丰富、语言朴实、画技精湛，一切源于生活，一切源于山水之灵气，一切又源于他那颗心地宽厚善良纯朴无华的内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