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之际的夜晚,与同学坐在绿茵场上喝酒扯淡。聊的是些未来人生,聊的是些爱情友情。有些感触,也就一起和扯了些。但最后,我依旧渐渐沉默了,毕竟是来自两个世界的理解。 他们的话语,让我向往,毫不讳言,我渴望那种家庭温馨的感觉。可惜,自打记事起,我便被扔在风雨之路上,像冯仑的书名一般,野蛮生长。他们所表现出的对家庭的热爱的缘由,我感受到的不多,或者该说少之又少。我记得五六岁的时候,我一个人走在泥泞的乡间小路上,四周的黑暗至今对我而言依然深刻。初中的一次期末,我通过同学的同学的父亲的车,才得以拖着一堆行李,包括被褥等回到镇上,而我所谓的父亲在小酒馆打着牌,而我们家的那辆车悠闲地在路边晒太阳。 这些记忆,始终挥之不去,可能是我记性太好的缘故。尽管我努力想变得阳光些,那抹灰暗却始终挥之不去。毕竟是那个世界的人吧。 他们为着亲人的离去而泪水盈眶,而我却淡得多,你也可以说我冷血,但我真的不是那般悲伤,或许偶尔想起些温馨的画面而感伤罢了。人,会有生老病死,那是必经的轮回,而我又多了一重自小养成的淡漠。有朋友说我是“缺爱”,我并不反驳,我确实感受不多,在我性格养成的那几年则影响更深了。 我和草地上的另一个小胖子倒聊得来些,因为他也见到过在经历了文革所死里逃生的中国人是如何爱护自己的生命和追求物质,亲情的种种也时常被作为博取利益的筹码。小胖子轻声说,自己过得好些已经不容易了。 我也有理想,很多朋友。花了很多心血带自己的社团,那是我可以被称作情感付出的东西,我并不计较回报。但其实很多时候,我会建议去一个人安静的生活吧,不必去承担太多,因为这个社会现实,读书是看考试成绩的,你的兴趣爱好,你的能力专长都不会被计入你的评价。或者你可以完全不理这些,那么我便无法给你更多的建议。 我的一位高中好友曾说我身上有一股“煞气”,是那种能使现场冷下来的东西,其实我自己也能感受到,而这两年我也渐渐能控制住它。但我想我也有那一股“傻气”,去做着自己认为对却又违背着大众意愿的事。 他们依旧很敞开心扉地聊着,我已无话可说,觉得那煞气愈发旺盛,或许是被美好激发而来。我选择了安静走开。这毕竟是在另一个世界挣扎,如同我和那个小胖子,他们都穿着黑衣,而我们却都穿着白T。 他们眼神中的灰暗来自于美好的伤感,而我这类人,感受到的却是自幼切身的苦痛。实习的公司有个姐姐老说我长得着急,我坦然接受,在其它孩子享受着父母关爱的时候,我已在考虑人生的出路,没有半点的父母关怀。 在说些什么呢?如我看过的一本杂书上所言,人生之事,休论公道。我们只能希望并且努力去令自己过得好些,仅此而已,如果你能力所及,给社会一些帮助则更好。 卓别林写给乌娜的诗中写到,世界就像是个巨大的马戏团,它让你兴奋,却让我惶恐,因为我知道散场后永远是——有限温存,无限辛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