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极其平凡的普通人,想要在这繁忙的人世浮流中找到一个栖息的港湾,不想一眼就看到生命的尽头,杯酒盛宴,不想扫兴而归。可是寻寻觅觅,周转反复,我们仿佛只是在做一件错误的事情。有的时候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生命尽头总是充满了无尽的落寞。 没有华裳怎么装点这贫乏的人生?没有舞台怎么放声高歌?没有梦想如何能够远方?没有爱情如何活得热烈?没有自己如何能够独一无二?一再的逃避,其实只是一个无能为力的平凡人,却总想撑破拥挤的格子寻找一方平坦而舒适的栖息之所。 夜色浓稠,流年消散,走着走着,我已经忘记了时间和年月,看着高楼大厦前的倒影突然发觉自己犹如穿梭在城市深处的一条鱼,总有一天还是迷失了方向,变得孤独和脆弱。夜晚高歌,却总会被情歌中的悲伤辞藻所感染,哭着唱着,转身离开之前却又将爱情忘记得一干二净,撇清了干系,极其风轻云淡的走了出来。这不是买醉的夜,这是星光缱绻的温柔缠绵,这是亲吻和告别的夜晚。有人欢喜有人悲伤,陪伴着宿醉未眠的夜色渐渐将悲伤就此淹没。总是会在多年之后的某一天想起那个可以了望远方的桥,我依稀记得我们都欢颜,想要将它看穿,企图插上翅膀飞离而去。 如果有一天,我在浮生年华中惊心,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一个世俗的人,我会不会叹息和无奈,然后依旧赴汤蹈火的投入这生活的浪潮中,成为一个疲惫奔波毫无趣味的人? 有的人枯竭了自己的一生,却渴望依托血脉的延续,以为可以在另一个生命中寻找奇迹的发生。却不料自己只是在愚蠢的束缚另一个生命,剥夺了他成为自己的自由,这个世上又有几个能够美梦成真?只不过是让自己的痛苦延续给别人而已,这其实何尝不是一种自私和愚蠢?注定平凡的延续,如何能够绽放过多的奇迹?何不让彼此快乐平凡的活着? 有的人以为可以从别人身上找到自己的未来,傻傻付诸青春,到头来才知道是寻了个火坑往里跳,这么一跳也就消耗了所有的青春和精力,用一辈子的天真无邪换来一场不堪回首的噩梦,日后只能死心塌地的从不做梦。恕不知人生能有多少是有所依的?能依伴的人何尝不是你用别的东西换来的?或许有的付出最终还要招来臭脸与冷漠。 有些人只是梦想的乞丐,怀揣着一腔热血,却伸手向现实讨要存活下去的资本。他们以为自己多么的独特,可用尽全力拼得浑身是血依旧被世界所辜负。就算世界所辜负了的是另一个梵高,但仍旧很少人能够幸运的被承认。只能被赋予“疯子”之名永远埋葬。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生前死后是“疯子”的人谁又会知道他的冷暖与报复? 吉他,弹不出伤感与浓重。钢琴,弹不出爱恋与悲痛。琵琶,却总是乱了浮生。没有一种丝竹可以将烦忧消磨,却总期望一种感动的诱发,以为某一个旋律只是属于自己,为你而生,反复听,反复沉溺与折磨自己,直到有天腻味为止。如此鲜血淋淋的折磨,如此乏味的生存,我们终究无法在属于明天的那一刻找到自己的方向。 生命总是如此迫不及待的想将我们归类,让我们安守本分,枯竭我们内心中对生活的所有热情和追求,抹杀一切称为爱情的幼稚,苍老的眼神中总是追忆不到过去的浪漫,或者从未浪漫过这躯体就已经腐败。是否也会感叹无奈?可是依旧要如此无奈的生活下去。活着应该有所启示,有某种活着的意义。可是身边的生命总如流星而逝,令你看不到任何关于活着的意义,似乎只是在自作聪明的蒙蔽自己,除了这无谓的思考与感动,原来也和动物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有一天,我忘记了我自己,看着流年的倒影会不会小声哭泣?怨恨不已?如果有一天我忘记了爱情,是否会在某对小情人甜蜜接吻的时候感到刺痛?在我们最为青春的时光里把爱情埋葬,原来最爱的人未必能相守一生,这种悲痛却已不是例外。 我们总是太过平凡,却总以为独一无二,极尽全力的耗尽青春年华来做抵抗,无论如何挣扎最终会发现这只是一个笑话。拾不起破碎的心,躯体也支离玻碎,不复存在,然而这却是生命给予的唯一结局和安宁。 等到哪天老了,心里的皱纹和沧桑都浮现在了脸上,便再无力气去折腾和倔强了,只好等命运来安排,只好屈服一切,羞于提起任何的豪言状语,羞于面对所爱所想之人。 华丽的悲伤难以掩盖这苍老的年轮,却让苍老开出了灿烂的花,我愿我的悲伤融入无尽之海,化成一朵最璀璨的浮世之朵。 多年之后,在时光里。 我打着碎花伞从梧桐树下走过,看鸽子在晒太阳,听流浪的人弹着吉他唱一首歌,阳光照在青色的草地上,终于会在某一个时刻将一切释怀,告诉自己我已不再想念,不再执着。变成一个圆润得像石子的人,内心坚强,外表圆润,不与任何人世有所摩擦和碰撞,渐渐的宛如蝉衣,僵硬的躯壳一碰就会碎裂与陨灭。到那个时候你会看到我的内心——那颗鲜红跳动的心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