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健康,生活就不成为生活,人也就虽生犹死。——阿里丰 一个人从开始就不羡慕漂泊与浪荡的自由但却惊羡别人的成就,关乎自己从容不迫唐突的生活,那个时候便会感叹,真是过了二十多年的日子,好像和一天没什么区别。 那么旅行或者与亲朋好友嬉笑言谈家事儿都是多么正常不过,而这对我来说竟然是糟糕甚至应该卑微到泥土里去做花好多了,因为太久游荡在思想设置的放空状态下,和猫一样慵懒、肆无忌惮、浑浑噩噩。这简直就是糟糕透顶了。 行于繁华闹市,形形色色的人群很易引起浮躁,想象力在这个时候竟然发挥极致,前面的人可能是一群物体,可能会突然窜出一条蟒蛇惊乱人群,可能一个毛绒玩具被我的眼睛感知成怪物,我对这种种放大的想象力痛苦不堪觉得身心疲惫。 去这个城市的最高顶,带上几瓶红酒,明明是要醉的,却一杯接一杯的使人更加的清醒,才明白原来我正常的时候别人说不正常,不正常的时候别人说我说了一些伤心的话会做一些趋于正常的事情。这样,现实生活经常被我游离不济。 一段时间后,天气有点异样,坐着发汗,沙发承受了我的身体之重,在万念俱灰的样子里,已不能自已。 走近医院,望而却步。辗转小诊所,告诉医师:近来总是咳嗽的厉害,一日比一日加重,身体乏力,每日只能躺着什么也不干。往日感冒是三五日便好的。 医师让张开嘴巴看了看,说:嗓子发炎,赶紧输液吧。 想想那针头进入血管也是极其疼痛的,在恍惚不安中还是回到了家中。 有种不道德的想法,就是想编辑条短信…… 第一,想到了一直说喜欢我的人,告诉他:我病了,这次很严重,可能要死掉了,以后你再也不会因为一厢情愿的太爱一个人而悲痛欲绝了。他说:你不会死的,我会竭尽所能看好你,拉怕倾家荡产……他说的很真诚,我也知道他会那么做,因为现实中都是有求必应的。 第二,想到了一直暗恋我的人,那么我也告诉他一下吧,还是相同的短信。他说,你赶紧去医院检查检查,输液吃药,不要说那种疯话,你不会死的。 第三,想到了我的亲友,同样也没有发短信因为他们会很担心,第二天就会提着东西来我家。 没有任何高兴愉悦感,相反觉得自己悲痛欲绝,因为此刻,什么感情,什么事业,什么生活都显的微不足道,病体已无暇顾及这些,在颓废、虚脱、疲惫与昏厥中挣扎,在白天与夜晚中频频喘息。 13年8月3日的晚上我以为自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那个晚上胸闷、气短、高烧、盗汗,外面又雷电交加。 8月4日的早晨睁开眼,发现自己好点了,能下来走路了,决定回家看看孩子还有老妈。 道路两旁盛开了五颜六色的秋菊,红的、紫的、白的、蓝的、粉的……又见秋菊,真好。在高高的山垛下树荫旁还有一堆向日葵,仿佛看到它们在朝我微笑,风吹过,向日葵的胡须在缓缓摇曳,真是美轮美奂的金黄色温暖呀。 8月4日晚上我忘了3日晚上的症状,以为不会在生不如死的感觉了,一部《中国合伙人》电影看完后,凌晨睡下,只不过两个钟头的时间又开始发作了。 8月5日徘徊在医院的六楼二楼门诊部化验科,血管被无数次抽血化验输液针头刺痛到麻木的时候,才深刻的意识到原来最近身体所表现的症状再也不能硬撑下去。我是个危机感意识很强的人,很多事都持一种悲观的态度去看待。如果抽了一管血要化验,便想,糟了一定验出什么绝症来了,于是想着想着便悲痛欲绝,以至周遭的人看上去我真是得了绝症的病人,要不然哭的这么歇斯底里。但是我又庆幸于那种小巫见大巫的事情发生,也许应该做那种人,那就是比理智更加理智的人! 医院里总有那么些医生,当她面对自己病重的一个病人时,病人正在焦急如焚等待她的回复时,他接了一个电话继而谈笑风生完全不顾及备受折磨的病人的感受,这是医生的职业道德吗?也许她该笑,因为她笑起来真是美丽极了,她的两片烤肠似的大嘴巴,在满脸横肉中蠢蠢欲动。 庆幸的是遇到了常杰医生,他的态度是极其好的,虽然挂号时他正好体检去了,也许这个时候病人的心理上是极其脆弱的,她需要温柔的言语,需要更多的关照,因为没事有谁愿意来个无病呻吟。血常规显示白细胞到了20.5,血小板356,其他的忽高忽低,从常杰医生的表情我知道自己重了,他只说了句住院治疗,然后联系了一个医生。 整个中午只不过两个钟头时间,感觉度日如年,下午拍片,被诊断为肺结核,当化验的胖子望望我又看看化验单时那满脸的诧异着实让人恐惧。 结果出来之后旁边的一个医生对给我看诊的医生说了这么一句话:你怎么那么倒霉,能碰上这种病的病人。说这话的是个中年男人,微胖,小四眼,他的语气中没有歧视,表情里没有鄙夷,用了一种冷峻式的调侃方式将别人的痛苦建立在自己的快乐之上。我完全理解他不理解病人的感受的感受,因为他的自以为是、狂傲不羁总是比他高超的医疗手段要高级的多,难道不是吗? 五点多的时候护士的男朋友已经三番五次的催促了,巴巴的看着临时输液最后一个还有一瓶液体的我,才发现她早已经将液体流动到最快的速度,到家里后发现手已经肿的像个面包不那么灵活了。为了她焦急的约会,我承受了如此之痛。 8月6日凌晨1:00,今晚没有忘记我是不能去睡觉的人,睡着了就会痛着醒来,我想一夜过一种循序渐进的缓和的生活,如果起来看见一个放大的病毒在跟自己没完没了、精疲力尽的战争,那么从思想上我已经败了,因为病态不单单靠意志力,她更需要依附科学。 这样又熬过了一天。又要去医院化验血了,只不过三百米的距离,平常玩会儿就过去了,如今却要坐上出租车。下车后开始昏厥,坐在医院大院的椅子上不能自已。终也没能轮着化验,因为早上是喝了点水。中午朋友送来了饭,饿的昏厥,但看见食物却难以下咽。 下午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开车去了市里。无论重病还是其他都要从家打扮漂亮出发,但这次连换衣服都觉得费劲。当坐在车里豁然觉得自己好多了,没有感觉胸闷不适。 找了熟人做了全面检查,结论第二日才能出来,可能太累,在宾馆,晚上除了呼吸困难居然睡得很香,第二天又觉得好转了些。 早晨八点钟,医院交费窗口排满了长长的人群。 坐在走廊的椅子,看着朋友一脸愁云拿着化验单走出来的样子,我想难道真的是重疾吗?心里无比难过,想想我曾浪费了多少美好的时光去虚度年华…… “没事,输几天液就好了,那边医院检查错了。”原来对方的表情是装的。 检查结果是:支原体肺炎。 当时,觉得能活着真好,还以为要死掉了呢。 明天,一定打开门,去外面透透气。看看我美里的小城市以及我周遭的快乐的大婶们。 明天,一定要好好打扮一番,用正常的思维去善待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