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样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我又来到这堵墙前,泥灰已剥落,被风雨吹打和腐蚀得坑洼不平的墙上,破旧得看起来似乎比它存在的时间还久远,颇为惊奇的是墙顶端的琉璃碧绿依然。 墙很高,我看不见里面住着什么人、有什么建筑,或许什么也没有——除了荒草和与这墙一样破旧的木屋。墙角的玉兰花恬静地开着,兰花的馨香侵入傍晚的风,流入我的身体,那样诱人稔熟。 我向往着墙内的世界,我渴望进入。但是,我翻越不过这堵墙,我也不能翻越。于是,我寻找一扇门,我想所有的墙上都是有门的,所有的门都能打开,也许是曾经或者未来。那门是什么样的呢?朱色柳钉大门或是吱呀作响的柴门?不管怎地,我应找到那两只立在门前的张开利齿交错大口欲扑向行人的石兽或落满柴屑的小路。 然而,我又害怕那扇门突然打开,我惧怕来自墙内陌生未知世界的挫折和伤害。我害怕会不会突然奔出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恶犬,对我狂吠,甚至撕咬我腿上的肌肉;或走出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管家,把我这位不速之客拖到院里一顿毒殴;又如是,里面布满毒蛇猛兽,只等我打开门,便缠绕着我的身体,撕扯着我的皮肉。这一切,都让我感到惧怕,双腿不住地颤抖,我想退缩,然而所有的退路在我出生之后都已经堵上,唯一的出口是死亡。我能做的便是找到高墙上的门,打开它。 任何人休想走出生活的迷宫。因为,死亡已经堵住所有的出口,唯一的出口便是死亡本身。 “生命的意义在于尽可能打开高墙上的门,充分展开生命里的可能性,活得充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