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是一个梦幻的童年,我的童年是一个苦涩涩的童年,在这个童年时代,有梦想也有落魄,我只有在回忆中追回。 我出生在文革时期的一个农村家庭里,父亲19岁到外地打工,家里仅剩下我的母亲、奶奶和不懂事的我。我听我母亲说:我刚刚出生,我母亲的奶长疮,肿的非常大而且疼痛得要命。当时的医疗条件非常差,在乡镇的一个卫生所里用剪刀把奶子绞开,让脓水流出来。母亲因为生我,受尽了天下最苦的最难受的罪。她整天用手托着奶,手底下用布垫着,脓水不停地流着,吃药打针消炎用的钱是姥姥卖鸡蛋积攒下来的钱。当时,由于通信和交通的不便,此事无发通知到我的父亲,每次换药到乡镇里去,全是我舅舅拉车接送的,来回60多公里呀。因为我是长子,又是母亲第一个孩子,因为有我而差点要了母亲的命,因生病而瘦的皮包骨头,脸色蜡黄,就连走路都好想要被风刮倒一样,有气无力。 所以,我刚刚出生就和别人家的孩子不一样,那就是没有奶吃,靠奶奶、姥姥用面汤喂大的。那个时候哪里还有奶粉呀?由于长期喝面汤,我的胃常常发胀,吐酸水,有时疼起来来回在地上滚,肚子胀的砰砰响,不敢吃东西,直到现在我的胃还是一直不好。记得又一次,我舅舅刚刚学会骑洋车,就借他朋友的洋车带着我到县城看病,回来的路上,由于洋车不听舅舅的使唤,连车带人一头扎到路边的一个水塘里。由于人的本能反应吧,我舅舅自己从水里往外爬,他刚刚爬到岸上,这时,在地里劳动的邻村人看到了这一幕,便跑来跳到水溏里,拉住我的一条腿给摔到岸上,我由于被水灌的昏了过去,救出来后,有个老人说:“快,把孩子放到牛背上去。”后来我才知道,人被说淹死时,放到牛背上,让头往下低着,目的是把肚子里的水从嘴里流出来,我就是这样获救了。当时,我听母亲说,那正是腊月,天气非常冷,人醒来时嘴被冻紫了,腿被冻僵了,我被拉到邻村一个远亲家里,用火在我的周边烤,衣服也是烤干的。后来,我舅舅被姥姥狠狠地打骂了一顿。 我的命就是这样捡了回来。 从那以后,我的双耳由于进水而化脓,那时的医疗条件,只能是用棉花、套子把耳朵内的脓粘干,用蚯蚓和白糖化成水,往耳朵里滴,有的时候,由于滴的过多,从嘴里流出来;父亲回来后,就买一些青霉素,用青霉素面面往耳朵里吹,那个疼痛劲,是无法描述的,最疼是抱着头来回转悠,导致我现在双耳穿孔,右耳听力很差。 当刚刚记事时,当时的农村是靠劳动力挣工分过日子的,家里劳动力人手多的,公分挣的多,所以,无论是分粮食还是分西瓜、分菜都很多,我们家劳力少,自然公分少,分东西就最少的;有时候西瓜、甜瓜不够吃,整天给母亲生气。遇到村里按人头分粮食或西瓜、甜瓜时我非常高兴,也愿意到地里去领瓜果。但是,靠公分分东西,我站在那里看着人家挑着担子往家里担,而我就拿一个篮子还装一点点。我的心里不是滋味,也很不服气。那是,我就想我长大后,让母亲过上最好的生活,让她吃上最好吃的东西,再也不愿看到母亲在农田里的辛苦。母亲个子不算高,有点消薄,但是在劳动上向来不示弱,无论拉车拉犁,种地耕地都样样在行,从不示弱。 但是,我又调皮,从我记事开始,我都是让母亲非常生气的一个调皮孩子。记得又一次,我读三年级的时候,下午刚刚放学回来,母亲让我把家里的尿罐里的尿倒到自己家里的菜地里,我不去,母亲打我,我边跑便说:“我就不去,有本事来抓住我打我呀?”,母亲快追上我的时候,我就跳到水里、坑里让母亲抓不着我,有时气的母亲直哭。 我又是一个非常顾家的男孩。我家兄妹四人,我是老大,下面是两个妹妹一个弟弟。我在母亲的影响下,每天起得非常早,一起来就跑到村外的树林里扫树叶,用树叶烧饭。每天早上我都能扫很多树叶回来。到了麦季收割麦子季节,当时是生产队,我们跑到地里拾麦子,还害怕队长看见了,把麦穗揉碎装在书包里,回到家后再倒出来给母亲,早上的早餐就有了--煮麦仁(把麦子碾碎放在锅里)。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一点不错。调皮归调皮,但是,我从小为了这个家,一直在做我力所能及的事,目的是为减轻生活的压力。记得小时候家里喂养了一头小猪,每天给小猪割草、喂食成了我放学后的一件事情,小猪长大后猪圈里的猪粪也就成了我的工作了,把猪粪从猪圈里挖出来,那味道非常臭,一车一车的拉到自留地里;又一车一车拉土垫到猪圈里。就这样一边上学一边做农活。 【我最不愿提起的一件事情是】:我听父亲说,我爷爷在旧社会是个师爷,由于他的学问大,会咬字嚼文,被县太爷招到县城里做文书。于是,解放后,我家就被化成地主成分。文革期间,父亲远在他乡当工人,家里面就剩下我和母亲、妹妹。我母亲是贫下中农的子弟,但是,嫁到了地主成分的家庭里,每天晚上都得到大队部报道参加改造学习会。当时,我不知道改造学习是怎么一回事,有一次我悄悄的跟着母亲来到一个院子里,院子里面站着5、6个男女,有村里面的干部、民兵连长、红卫兵战士,他们把一个高高的尖帽子戴到中间站着的几个人头上,红卫兵们又把一个个打倒地主的牌子挂到了中间的几个人脖子上,这几个人中就有我的母亲。我看到这一幕幕,气愤填膺,冲到院子中间,把帽子和牌子从我母亲的头上和脖子上拿掉,朝他们就骂。说:“我母亲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这样对她。”这是,走过来一个比我大三四岁的红卫兵,对我说:“你是地主崽子,怎么了,就给你妈游街,我实话告诉你,你长大以后也娶不上老婆,因为,没有人嫁给地主崽子的。”他哈哈哈大笑,我还没有等他大笑完毕,就用一块砖头朝他的脑门就是一下,血自然的流出来了。他哭着骂我,我又提起一个棍子猛追不放,后来,被几个民兵拦住我才没有继续打下去。第二天我被民兵送到学校里批斗。这下子,我的名声在学校里传开了,有的知道了我是地主家庭的孩子;有的说这小子还够狠的,竟然把大他三四岁的同学给打了;就连我的同桌女孩子,都要给我划清界线。我当时也感觉非常丢人,曾经恨我出身的家庭,因为这个家庭成分让我在同学面前、老师面前抬不起头来。 【我难忘的一件事】: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大约上2年级吧,当时的年代,农村孩子没有什么玩的,不是推环赛跑,就是打栮(用细木棍裁10--20CM,两头削的尖尖的),手里在拿着一个一尺长的木板,轻轻的敲栮的一端,木栮就蹦起来,再用手里的木板用力往外打出,看谁打得远。有一天,我站在几个大孩子傍边看他们打栮,我记得本家三哥正准备打栮,恰巧我站在一旁观看,谁知,他把栮敲起来后,有力的往外打,这一打不要紧,正好达到我的左太阳穴,由于力度较大,太阳穴出血,头发懵。他们看见我太阳穴出血后,都跑的无影无踪了。本来的好奇心,便成了一场灾祸。到了晚上,我的头开始疼痛起来,浑身发烧;母亲急得不知所措,我在昏昏沉沉的疼痛中记不得什么了。后来母亲对我说:“那天晚上,我发烧。头痛后开始嘴吐白沫,眼睛瞪得溜圆,牙齿咬的嘣嘣响,脚手乱蹬。”母亲背着我一口气跑到大队里的卫生所,把医生叫起,我母亲又托人把我的舅舅叫来,医生用手放到我的嘴里,被我咬伤,用一双筷子,被我咬断,太可怕了。 后来,听母亲说,我由于发高烧没有及时得到治疗,得了羊羔疯病(癫痫病)。又过几天,我大舅从山西回来探亲,姥姥托人捎信让我们过去看大舅,我自然也就跟着去了,在准备吃中午饭时,我当时坐的是长板凳,从长板凳上哧溜就滑倒了桌子底下,当时,可把姥姥家的所有人吓坏了。舅舅急忙把我从桌子底下拉出来,他们又看到的一幕就是“羊羔疯病”又犯了。此事,我醒来时影影忽忽的还记得一些情景。当赤脚医生来我姥姥家的时候,我已经醒了过来。 此事我母亲非常着急,姥姥村的好心人都来给我母亲支招:有的说,让孩子认个干妈,让干妈给孩子牵只羊(小羊羔),牵回家里,把羊养大,杀掉吃了,以后就不会得了。母亲就在我姥姥村里把我认了干娘,干娘也按照他们说的给我牵了一只小羊羔。这下子我每天放学就有活干了--放我的羊。还有的说,你还得在你们自己家的门框上,按照你现在孩子的身高用钜拉一个缝,等到孩子长高超过这个缝隙时,孩子就不会再犯病了。等我的小羊羔长大后,按照老人家说的把羊羔杀了,大半个羊又给干娘送去,羊头留在我自己的家里。就这样,以后我的病再也没有犯了。 结束语:人生都有自己的童年,每个人的家境不同,时代不同,决定了自己渡过的童年也不相同。有的童年是苦涩的,有的童年是甜蜜的;有的童年是坎坎坷坷的,有的童年是平平淡淡的;有的童年值得回味,有的童年已早已忘却;我的童年值得我回味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