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一段时间,脑海中总是不断浮现“感激”这个让人感到温馨而诗意的词语,无论是走在寒风凛冽的逼仄的胡同中,还是徜徉在甜蜜或艰涩的睡梦里。那些在生命旅途中与我朝夕相处或擦肩而过的亲人和朋友时时萦绕在心头,形成一种炽热的、醉人的情愫,凝结于内心,久久不愿散去。
在长长的一串串列表中,我首先要感激勤劳而质朴的父亲。他生活在处于社会底层的乡村,是千千万万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中的一员。即便如此,父亲从不言苦,他勤勉、有韧性、达观而不气馁。他起早贪黑地生活在那片狭小的土地上,从不关心蓝天白云、清风明月,似乎,田地间只有庄稼和犁耙。然而,他的内心又是纯洁而高尚的,毫无怨言地经营着收成,一刻不停地操持着家务。他把这些人世间最为美好的品质和精神潜移默化地浸润于我的灵魂深处,每当遇到挫折和苦难,他那削瘦而刚毅的面庞总能在脑海深处闪现。我为父亲感到自豪和骄傲,在梦中,想到他常常就毫无来由地泪流满面。
还有我那善良而慈爱母亲。我坐着母亲的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我看到了她的童年、青春、爱情和艰难岁月。十几年前,父亲溘然长逝,从此,悲痛的母亲便在我们兄妹中轮流生活。母亲慈爱的眼神从未改变,一如她对生活的执着追求。她用大爱诠释着生命,养育着我们兄妹还有他们的孩子。母亲默默无闻地生活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乡村的岁月只有黑夜和白天。母亲的每一根白发,让我揪心的疼痛;母亲的每一条皱纹,令我刻骨铭心。她粗糙的双手,见证了什么是平凡和伟大。我时时刻刻想,只要母亲健康幸福,哪怕减少我无数的生命。
真正感激朝夕相处的妻子和聪慧好学的孩子。二十多年来,妻子生活在我的身边,由陌生到熟知,由爱情到亲情,手挽手走过无数个平平淡淡的日子。我没能带给她多少幸福,却常常把苦恼和烦心的事情硬塞到她的手中。尽管她有时会用幽怨的眼神打量着我这个满身都是坏毛病的人,似乎从来就不认识一样,但她却又勇敢地拾起生活的希望,迈开大步走向梦想和憧憬。她爱我和这个家远胜于爱她自己;看着她匆匆忙忙的步履和身影,我常常会愧疚得心痛好半天。我的儿子聪明而又腼腆,刻苦而又执着,热爱生活,真诚待人。他由小学进入中学再步入大学,人一天天长高,又一天天成熟,他懂事地把盘里的菜送到我的碗中,快活地陪我到阳光下散步。心中,千万次地感谢上苍。看着孩子稚嫩的眼神,幸福和美好常常流溢着心田,就像明媚的春光。
感激走进我生命中的那些真诚而热心的同事。尽管,我已经说过,自己是一个浑身充斥着毛病的人,懒散而又多思,忧郁而又多事,但他们,并没有因此而舍弃或抛离我。他们给了我精神上的养分,让我每走一步都感到无比的幸福和自豪,是他们让我活得尊严而又体面。我可以昂着首挺起骄傲的胸膛步入满园春色,也可以背着手踱着步悠然自得地走进温暖的校园。每当我有了欣喜和收获,他们总是溢于言表;每当有了苦难和流泪,他们又汇聚到我的身边。他们与我畅饮生活中的甜美,与我分担工作中的苦闷。那些不时涌上心头的感激,是一道永远流淌不尽的小溪,只要心在,它就无时无刻不在。
还要说说我的活泼可爱的学生。你们知道,那些曾经与我相遇而又匆匆离我远行的朋友让我充满着感动。生活在富有朝气而又充满灵动的年轻人中,你的灵魂深处永远会是阳光一片。那里绿草如茵,溪流潺潺,注定,我是一个最为幸福的人。我从真正走入社会的那一刻起,就生活在青涩而充满朝气的学生中间,岁月流转,但始终改变不了那颗炽热的爱心。希望常在,失望瞬间消逝,与他们同呼吸,共苦乐。说过,笑过,甚至哭过,闹过,酸甜苦辣,个中况味,一言难尽。其实,生活就是一盘你永远也品赏不透味道的汤菜,就看你如何去用心品尝。他们,我的那些学生,匆匆而来,三年后,又悠悠而去,像淡淡云烟,天边浮云,我那颗琢磨不透的心,时时甜蜜了又苦涩,苦涩了又甜蜜,流泪时间久了,似乎已经淡然,然而,临到终了,还是忧伤得流泪不止。我知道,今生今世,我永远都会把满心的希冀交给这些魂牵梦绕的学生。
生活总是杂乱无章的,时常,无奈、忧虑、激愤、忧伤、寂寞、孤独如大潮一样涌上心头,滚滚而来,然后慢慢淡去。我是个感性较强的人,对月感怀,迎风洒泪,这些时常会有的。在忙碌过后夜阑人静之时,静下心来就写出一些自己都感到莫名的文字。感激那些网络或纸媒的编辑,尽管我的文字过于粗糙,感情过于炽热,章法过于凌乱,但他们还是把这些不成熟的文字放在网站或报刊的首要位置,我知道,这完全是出于对我的激励和鞭策。对于他们,我从内心深处表达诚挚的感激之情,是他们使我在文学的道路上走得稳健而坚定。
我的文章的流转完全超乎想象,一年来,我几乎走过了一位正常作家用毕生才能走透的全部过程。每篇文章出炉,一两天工夫,转载遍布大小网站。诵读的有了,点评的有了,拿来改头换面成为自己的文章发在报刊杂志上的也有了,这些都让我惊喜万分。有些素不相识的读者,像和多年交往的老朋友一样纷纷给我留言以表达热情。我非常感动,真想握着他们的手,说出心中的无数话语,告诉他们自己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写的。尽管,我是个满身都是坏毛病的普通人,但却想把生命中最为美好的感悟和经验告诉大家,让那些热心的读者能感受到自然和生命之美,得到某种启迪,尽可能在繁芜丛杂的生活中少走弯路和不走弯路。
我知道,尽管如此,我还是没有足够的时间从事写作,那些生的经验和教训想用最短的时间写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在感激热心的读者的同时,也深表歉意。一个半月来,牙齿的疼痛弄得我心烦意乱,常常在梦中,酸痛的感觉就会袭来,如大毒蛇般缠绕着灵魂。我没有办法战胜这些疼痛,晚上休息一夜稍微轻松,可一日三餐的劳顿,又让牙齿开始罢工。
然而,生活是美好的,我还要感激那些与我朝夕相处的牙齿们,但愿在新年的钟声敲响之时之后,你们能给我带来无数的甜美和衷心的祝福,尽管这是奢望和企图。
曾经爱过我的人们和我爱过的人们,我向你们表达深深的谢意,这谢意是真诚的,是发自内心的,它会如道道温暖的阳光洒落在你们的心田深处。祝福是永远的,捧着鲜艳欲滴的花束送到你们的身边,带着滴滴甘泉雨露与你们相伴。当你们幸福的时候,我将背着行囊悄悄远离;当忧郁之时,请你们眺望蓝天上飘拂的悠悠的白云,那里有我对你们深深的美好和祝愿。
我的亲人们和朋友们,带着美好的祝福我将沉沉睡去。但你们知道,我虽然不断地感激伟大的自然,感激生生不息的时光和岁月,然而更感激你们,感激你们给我带来的温馨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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