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年初六,我们开始从繁忙的走亲访友中解脱出来,今天难得是个前晴天,空气中渐渐有了些许的暖意。被严寒和暮霭困扰了一个冬天的我们便产生了出门走走的念头。女儿说:“今天有风,我们去放风筝去吧。”自打从华电放寒假回家以来,她就一直呆在家里的电脑前遨游网络世界,说这样是为了躲避可怕的PM2.5.
于是,我们拿起家里新买的“小燕子”风筝,欢快的奔向儿时放风筝的那片田野,那情景,酷似当年父亲领我去放风筝--我们的身影在草丛中奔跑,欢笑声伴风筝飘得很远,很远。
刚出城区,便闻到一股怪异的臭气,那是距城区不到二里地的一家制造呢绒棒的小工厂发出的。厂子规模不大,连块牌子都没有,但据说效益还不错,每年能交上万元税金。走入旧日的田野,一种“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感觉油然而生。抬头望天,天空灰蒙蒙的,那还是我儿时放风筝时的镶着几朵白云的湛蓝的天空吗?低头俯看田大地,枯草在风中摇摆着,非常衰败。不远处,还有一家化工厂巨大的烟囱里张牙舞爪地冒着浓烟,刚消停了几天,看来又已经开工了。此刻,刚出家门时的欢快心情也打了几分折扣。
风筝终于放起来,但是风却没有定向。此时的小燕子竟成了一只无头的苍蝇,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风不大,但却利飕有劲,扬起的沙尘直迷人的双眼。从工厂里发出的臭气越发刺鼻。风筝被撕扯着,有时像一只惊窜的老鼠,有时像一个摇摆不定的醉汉。终于,“小燕”子那竹篾制成的骨骼被吹散了架,它便像一架被击落的飞机,头朝下,栽倒在地。
“爸,风筝一点也不好玩,我们回家吧。”女儿失望地说。
我无奈地收起遍体鳞伤的“小燕子”,再次望望那张牙舞爪的浓烟,看看女儿一脸的失望,心里酸酸的。
回家的路上,女儿说:“去年闹PM2.5,保定在全国各大城市中名列前茅,我适应不了,嗓子发干,整天带着口罩。本指望回家过年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可没想到家里也……”
我坚定地说:“明天,明天一定会好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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