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时间直指清晨。天空格外晴朗,头顶上都是标准的优秀到极致的碧蓝色,或者是更精确的天蓝色,或者你可以想象得更深刻更一些也都不奇怪。不过越是接近中心的部位,色调调和的就越浓稠越饱和越激烈越深沉,似乎维持晴好天气的决心和意愿就越强烈,越固执,越坚定。
晴好天气的阳光,心思并不都在天空上面,云朵上的阳光也只是暂时歇歇脚,并不打算和云朵一路同行四处漂流。阳光的态度与想法显然很明确,它们对地面上周围的事物格外关注,格外感性趣。这样一来大地开始热闹起来,熙熙攘攘的阳光一哄而上,簇拥在凝固的建筑表面,潜入池塘的倒影中,匍匐在潮湿的花藤里,似乎只有这样过分热情地贴近着,关心着,抚慰着,才能持久地获得光感与折射所带来的满足与愉悦。
晴好的天气仍然一直在持续着,燕子在天空胡乱地急促地飞来折去,对食物的欲望强烈地诱惑着它,以至于让它暂时失去了绅士那些优雅的风度。它的早餐捕食的姿势很狼狈,仿佛想要吃掉整个清晨似的。对于这种清晨所拥有的极致的美,我一直以格外吝惜或者说非常珍重的态度来对待,惟恐那些美好的事物一欢而散,不能保留得更持久一些。尽管我的良好意愿是多么强烈和固执,尽管我的常识和经验告诉我,往往感觉最美的事物到最后都去了伤心处,然而不这样我又能做些什么呢?我只能任由那些停留在清晨里的美丽在我眼前不停地顺着它的方向膨胀,在膨胀,直到极致,然后开始不断地逃离,留下的都是些失望与伤感的时光,因为这东西总是被落在最后。此刻我只想说,别等我,你的清晨我已经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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