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极美,在于必然的流逝。春花,秋月,夏日,冬雪。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那一夜狮子座的流星雨从天际划过时,没几个人真的不睡抬头期盼。等待修生养心的日子,可以让一些风景停止在风里。时日久隔,无一事停驻,总觉得令年月相距着才足够淡忘或怀念。远忆是件轻巧的事,深熟愉乐。无意探索真正的遥远,坐惯了书房的人,心都容易窥索世人的昔日,若真够勇气抛了过去的,能有几个?
“熟悉”羁绊于斯,令人承受不起的太多。不愿待停异地,仍受限于对于熟悉的人文风情有着不舍的眷恋。像公寓里久待的人会惦念起幼时刺鼻的蜂窝煤味,或街角上煎炸糕饼的香气,特别是隆冬冷嗖的凌晨。逃开了日夕相处的人群,总有一种高飞远走的信心,一味地奔波总会有个尽头,又意味着重新做另一处的安居着,那时,直感觉不再是漂泊的身心,重又进入了原先的生态里循依常规,过下去。
若干年前,既非躲债也非踌躇,选择了放弃,此来彼往后意味就此逍遥飞远,却仍说不上有意向之外的自在或洒脱。好似身处一好景山色里,不舍得独自拥有,顾盼着希望能从身边走过的人身上寻找同样一段岁月已显的寂寞的脸庞。人与人的缝隙注定了很难寻觅到另一份真实可触的情怀,更别说远处。远眺之思,终会落寞。
十年前钟爱着的咖啡滋味,依旧没有被茶或水替代。每每低垂下头,读着那些不用理会时间漫长的书本,不在意忙碌奔波后的时光里,保持着属于自己的一种滋味。就算抬眼看向窗外,仿佛借以得知现下身处人生的某个刹那,短暂的平视则让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专注的品尝,无论是一壶香还是一书香,都在提供一份安静的气息,所有似旅途般的境遇里存放着想象的世界会令当下光景及心情与时推移到另一种可能里。
女友间闲聊,都说会看了当下的自己,却都看会心中一直期盼的另一个自我。若人生清苦默许过了一半,则另一半的路需换个方式谋取。多少未知的景遇前兴出几许怅然来,可能的不可安静下来的凄迷,隐约都带着不愉快的患忧。隔岸观雾,点着的依然是一份好奇,不负担任何虚心,也是人生继续着无可奈何。
人真会习惯寻找昔年的生活影子和气味。愈感今时的不堪,愈倾心昔日的佳味寄托幽怀。一日有兴致的人询问想吃什么报上名来,对其满怀深意许久竟报不出一单半只来。只报味,不行吗?原来常忆的真的只是记忆里的气氛,如雨里的土腥,低郁阴晦的梅香。明知闲谈里的天长地久,只是心头端起的那份怜意,却需要在景色协调的气氛里,让人足够相信彼此的那份惦念和存在。
倘若真不懂得怀念,会不会显得一辈子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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