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曾见得重大的缙湖和云湖是如何联通的,近日,每逢经由学校那地标性的图书馆,总能听到不绝于耳的哗哗的水声,对,我深信那就是我一直憧憬的水声了。打前儿都是匆匆的掠过,今儿只有两节课,得了闲儿的,便闲庭信步,随意游逛,又走至这两湖的鹊桥,漠然的水声依旧在那里发出斑驳陆离的,但却撩人心思的音韵,顷刻间,鞋子便忘了原来的方向,从路人的夹缝中挤出去了。
暂且就称它是两湖的鹊桥吧,没有了它,缙湖和云湖也只能摇摇相望,翘首以盼了。我所谓的鹊桥其实便是一处石间瀑布的景致了,虽这样的景致常有,然而在我们学校就可以见到,不免有一份儿窃喜。我一直认为,这瀑布的观赏和玩味,自下而上的角度和方式是极好的,倘若从上面看去,虽有一览众小的豪气,然而却白白的丢失了与花间探本溯源的细腻的情趣。我便是这样的爱好了。
淡若梅花的水,错落陈杂的石,有种乱乱的感觉,然而我尤其喜欢这种天然似的感觉,若是太有秩,便没有了天生的好奇心的驱使了。石头或大或小,或青或绿,不过大都是灰白色的。有的徜游在整个水面之下,有的略高些,我便可以沿着这些水中高出的石面逆流而上,慢慢的在包围着我的水的世界中享受自然的灵气。
虽然是南国的深秋,寒气自然比往常更重些,然而这山水石间,佳木梢头,却随处可见鸟儿的倩影,随处可闻他们欢呼动人的歌儿。纵使叫不上他们的名字来,然而却都是我的知己,这一刻,我们似乎是一样的,都是这自然的歌颂者。
踩着如玉般的顽石和脚尖时而碰触到的如鸡蛋清一样的活水,我仿佛真的到了千年前的桃花源地,虽然两边没有落英缤纷的满树的桃林,水面上也没有流逝了的飘零的残香,然而倘若真的让我选择一处向往的美好之地,大概便是这样的了。因为不仅有活水的生生不息,更有绿树红花的可人装点。虽说算不上奇花异草,秀木佳荫,然而也是平日里不常见的植物。有的细小的植株,被水推倒,淹没在了水中,幻化成了水草,倒也落得悠闲,有的稍大一点儿的灌木,或长在朦朦的水边,或生在狭窄的石缝中,各得其所。还有些高大的乔木,称不上参天之本,也能作为群鸟们嬉戏的乐园了。数草木最盛,你倒是怎样?一寸地方之中有时竟可以发现三四种不同的植物来,真真是一份儿生物学的盛宴了。虽大都叫不上名字,然而我祝福他们,就像祝福我自己一样。
水的哗哗声越来越大,不由的抬头向前看去,已是这鹊桥的源头所在了,这源头之水便是从西面的云湖一侧隔着中间的马路从地下钻过来的,自然都是因着地势的缘故,便就顺着这如诗一样的鹊桥流向东边的缙湖去了。原来这鹊桥是废弃许久没用的了,也许是学校考虑到些许综合的因素吧,这两湖之间便又有幸可以通过鹊桥相见了。
我站在这源头水流上面的一块儿极大的岩石上,自然的俯视下面的一切,真应了我的那句话,似乎并没有多少美感,只能更多的让我回忆刚刚走过的未知曲折而诚然有趣的路罢了。再对着这水沉思,好像发现水真是活的,这便是上天对自然的赋予,更是对人类的馈赠。此时便不由的生发了一种自惭形秽之感。我呆呆的站在水的面前,看似高大,在水之上,然而却像一块儿迂腐木讷,毫无生气的雕塑;水虽然看起来渺小卑贱,然而他竟是活的,甚至每一个分子都充斥着自由的灵魂,而我不曾向往,更不曾拥有,早已麻木的如一架空空的躯壳一般。活水泉源,是上天对人类的馈赠,是自由的灵魂的栖息地。我想我应该让沉寂木讷死去,让活水流进我早已干涸许久的躯体里,重新化为我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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