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歌苓同名小说里的人就叫“霜降”。这是秋天里最后一个节气,接下来就该是冬天了。
“年华易逝,沧桑累积,悲喜过往,难赋深情”,书会如此总结一个人的命运,不知道一个人该如何总结自己,就像突然无法简介自己一样的艰难。书依旧在那,又是一本被搁置着的书籍,看着封面,每次都会窃笑,那是我的,几时都是。总该有所比较,先露后霜直到寒冬,循序而来的冷酷。只是有些温度,曾被描述过消散过,却已然不动声色地触手可及。
因为一个梦,醒来就去处理掉了一些旧物。梦的暗示,是觊觎还是摒弃,多半跟太多物是人非的现实有关。之前还未保留那堆旧的东西当做时间的见证,起码表彰自己还算是个有心人。但转念之间发现,有心与有心计不完全是一字之差。白天偶见一页纸上的签名,竟然能够将一整夜的梦魇演绎得活灵活现。钱权或恩怨,不是一个梦说醒就可醒的牵连。更深雾重里埋下的隐形伤害,尽然轻易就能爬上眉头来。
“春天时,不知道秋天的事,秋天来了,知道了所有的事。”是否太晚,是否只有真正的成熟才足以有资格说自己“知道”。费劲思索的季节,相信世上有着轮回的可能,而行色匆忙的人群并未随着季节调整错乱的脚步。有些路必须执意地行走,即使心里发出一阵阵空响,不能强求与孤独告别,注定的寂寞和无悔,是需要付出一季季的代价。太多悲酸和苦难,只知未必能道也。
秋雨落过几层,就像抽掉大地的温暖几成。尽管明净的雨水没有了花草的气息,冷冷地来去,不需叮嘱和想念,像似慈悲的人送出去善意时并未想着回报。昼夜不息的滴落,哑默无声地吟唱着单调的旋律,忽一夜的寒流袭来,便是枝叶蒙上白霜的回报了。赚足了秋雨的缠绵,困惑于自然蒸发和风雨交换的姿态变迁不需要招呼。人往前,雁南飞,该忘的都忘了的。
熟悉一个人,并非需要一辈子的时间。一个清晨或黄昏,心甘情愿的交流和关怀到心的呵护从来都不疾不徐的悠然至极。时光可以放慢脚步,在不温不火的季节后面等着收获属于自己的那份滋养。深情在握,不需要“苟富贵勿相忘”的承诺。无视花开叶落的,冷漠能为花下了一窗霜雪,即便来年重新营造春意,怕为时已晚。本心不是跋扈的凋萎,好端端地又一次操作了凡俗的矫情。
隔上一段时间或许就忘了如今的深陷,强或弱,跟生命的鲜活无关。隔上岁月的时空,等到看不清容颜的时候,总觉得一代人的气韵在下一代的身上难以寻觅。年少拥有的年轻是件浪费的事,不管晴天雨天都属于自己的浪漫,直到老来才会对故地故人患起强烈的相思来。
那时不懂,现在好像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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