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羡慕一个在重点中学教书的女老师,可惜,年纪轻轻的我,已然达成了父辈们的最高梦想——教书教到把粉笔丢掉!
在把粉笔“教掉”后不久,又成为了学校里面同事们使唤的对象。他们有人说,你太好说话了。我当时在想,反正自己也没事做,何乐而不为呢?
现在的社会,都是分三六九等的。拿我自己来说,若让我放下身价去当街摆地摊,我想都不敢想……好吧,那要是让你去速食店打工呢?
我琢磨了一会,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在学校呆着吧。一方面,我确实没有胆子把脸皮豁出去;另一方面,我爸要是知道我不干了,会跟我拼命……最后,除了躲在一个相对单纯的环境里我还能做什么?十几年所受的教育与环境的熏染,竟将自己变成了一个机器人!
而现在对于我最痛苦的事情是,为了证明自己,我竟然还会拿起尘封许久的英语单词书;为大学毕业时卖掉的那些思想政治理论课本而惋惜不已;更讽刺的是,我仍旧像一个学生一样,每天强迫自己记几页的单词。……许许多多,我不想列举了……为什么,这一切的一切,又陷入了一个怪圈?我只是想证明自己啊!
我为之迷恋痴狂的男人说,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很有内涵,很有气质的女人。——是不是只有证明了自己,就会成为你所说的那样,你就会对我回心转意呢?
不,显然不是。这是一个男人绝情的借口。他希望你不要再缠着他。
真是可笑!虚伪的男人。
不过,说真的,他勾起了我许久之前的一个梦想……我不知道这个梦想要怎样才能实现。应该是理想吧,如果是梦想,那是注定会落空的。我想考研,考文艺学的研究生。这样,我就能有机会站在心目中最高的学术讲台上与文学交流;这样,我就能离文字更近一点;这样,我就能骄傲地告诉世人说,瞧吧,我是金子,闪光的!……
可是,我犹豫了,我对自己没有信心。我有很严重的社交恐惧症。多年以来,我凭借糟糕的意志力和父母亲无微不至的关爱,跌跌撞撞地走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在温室里呆久了,我的感官变得迟钝,对一切新鲜事物缺乏兴趣。瞳孔的颜色越来越黯淡,头发也由原来的乌黑开始变黄,那天,细心的母亲惊讶道:你的头发颜色怎么变了?
是吧,身体已经悄悄起了变化,心灵却还执拗地抓住最后一丝救命稻草,苟延残喘。游丝软系飘香榭,落絮轻沾扑绣帘——我不是林妹妹,纵然也曾为了爱情深受相思之苦,精神恍惚,胡言乱语;却无力回天。……最后,爱情走了,人也变了,风儿也改变了方向……
剩下我一个人,日日呆坐,在脑海里一遍遍诵记: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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