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到死这个字。
书稿第二稿马上就要写完了,定稿,应该只是在字词句上做一些修改。在终于每天不需要几乎全部思考都围绕书稿而进行的时候,我回到了这里,回到了阔别近三年的新浪博客上。每当打开博客写文章的发表框,我就像一尾彻底投入海洋的鱼,感觉到了自由畅快的呼吸,许多的文字凝在指尖,只等着喷涌而出。
三年,1000多个日日夜夜。每一天,仿佛扎扎实实的都还在眼前,每一天也虚幻得如梦。如梦的,是那些经历的心颤的疼痛。我感觉它们是梦,可是它们不是梦。两年内的一切,在某种程度上,把我丢进了一个充满毒气的沼泽里,让我多次想到了死。但是我被没有死打败了,没有死在残酷的分分秒秒锻造了我的心灵。
写到死这个字,我就想到了两个女孩的声音——慧英、子宁。两个女孩跟我说的一句相似的话,“等姐姐的书出版了,我要做第一个读者。”慧英走的时候,我在和黑夜日出的朋友们紧张的投入在《选择坚强》最后的编撰工作之中;子宁走的时候,我的书刚刚写完初稿。我不知道这样的方式,是不是命运要以此来预兆什么,告诉我什么……
死亡把一切都切断了。她们的死,让我有时候着魔的会去想,如果我也死了呢?但是重点也不是她们,重点是我在生活中经历的生活。那些生活让我在这三年里的后两年的某些时光,常常想到死,想到以这个方式来解决我的残疾之外,不能解决的事情。我先要说明,残疾已经不能成为我生活不下去的理由,它对我不再是威胁。是的,这或许是个谬论,我想死,并不是因为我的残疾;但是我想死……我想把一切都切断,包括我的残疾。因为书稿的原因,我也不再忌讳写这些想法。因为在多次挣扎后,我终于将自己第一次不为人知的“轻生”结结实实的呈现了出来。所以承认了第一次,我也不怕承认我这两年,也想死的心情。何况我觉得,想死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一点都不 …只属于一个人与他自己的灵魂之间的救赎与对话。
那时候是谁救了我呢?即便整个书稿已经完成,我也找不到答案。也许,是命运用牠的方式告诉我,我连死,也是没有可能和能力的。也或许,我根本就不想死,想死,只是我想逃避的一种手段……总之那时候我没有死。所以我现在想,这就是我不想死的一种证明。所以在轻生之前,还是多问问自己,究竟是不是想死……
我也想到了小慧慧,那个没有见过的,思考能力很强的19岁小女孩。她是因为什么想法,那么勇敢的就死了?她是三个死了的,我亲密接触的朋友中唯一不是因为病痛自然死亡的人,她是自杀。死是不可避免的,但是自杀,却是勇敢的愚者。我只能这样说。连死都可以不在乎,生活中的什么打击,还可以摧毁一个人的灵魂呢?我想不出这个矛盾的问题。
但是我明白的是,我怕死,所以,我死不了。我死不了,就要承受生活中比死还要多得多的沉重。我想逃避这些沉重,于是我常常想到去死,但是我又怕死。这是一个十分荒唐的谬论。也许,我是信了史铁生的那句话,“死是一个必然降临的节日”。于是我知道,死是最不必急于求成的。于是我在荒诞中,继续背着十字架仰望、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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