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迷恋上这样一种生活。
静谧的夜,蜷膝坐于书桌前或半夜醒来一支笔孤独的行走于纸张之间,那散乱满桌满床的书和纸成了心灵的陪伴。窗外,苍茫浩淼的星空常常伴着夏日里一时安息不了的倦噪的人声,秋日小虫连成一片的啾啾声,连带着春天枝叶舒展的嚓嚓声及冬日里冷峻的风呼啸着吹过皑皑白雪的声音,在每一个寂静的夜里扑面而来,而我便时常在这样的夜里独对月明星光品吟出只属于我的寂寞和沧桑。
我迷恋夜生活,甚于任何一种其他的生活方式。只是喜欢宅在家中,从不向往外面的灯红酒绿,却每每徜徉在暖暖的旧日的回忆里,隔了时空,带了些潮湿的古旧的淡淡的发霉的味道散落在这片人为的怀旧的空气里。
其实,对于白天,我总有想逃避的感觉。这种感觉有时让我崩溃,就像偶然发现自己与身边的喧嚣格格不入,却仍旧不得不在繁杂与喧闹之中,任焦灼与疼痛腐蚀敏感而脆弱的心灵;就像光芒绽放的每一个白天,生活总以无数遍重复却又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逆着你的心愿随心所欲的发展,你仍旧不得不以别人希望的样子微笑着面对许多的不情愿。
有什么办法呢?我并不善于表白,有时甚至哑口无言。偶尔的幸福甚至也能压抑成痛苦,偶尔的温暖也能郁憋成冷酷,然后兀自冷笑着看这个让人类心灵逐渐走向荒芜的世界,一脸的平静和漠然。我本不是快乐佛。于是只能在夜色空蒙中,独自品吟一杯由孤独酿制的苦酒。
在这样的日子里,写了不少的文字,大多是些片段,想找篇成章成文的都很难,不过是个行走于文字间的游离者,不过是为了卸去氤氲在心头挥之不去的忧愁而已。不然,我又该用什么办法排遣如浪般侵蚀内心的悲伤呢?谁又知道,那些不为人知不为人解的情绪空自让我平添多少的怨艾和忧愁。
不知何时,百味杂陈的青春早已在无知无觉中随风飞逝,空自成为一种祭奠。曾经的无知与无畏,放纵与谨慎,激情与眼泪,如今只能成为生命中淡淡的回忆;曾经的痛苦也早被无数遍的翻出,再撒上盐慢慢撕裂,咀嚼痛苦,痛到麻木。所有曾看重的都已成为过去,无关痛痒,便学着慢慢把心放空,空到一无所有。但依旧有情绪,就像如今听袅袅佛音也能听的悲从中来,悄然落泪。佛说,他不过是个过来人,人也能成为未来佛。一念之间,红尘万象陡现,转眼又成虚无。只是那世间也有多情的六世达赖,说他情愿 做红尘中一粒忧郁的石子,而我凡如草芥,不过是浩淼的土地上一粒细小的尘埃。
偶尔,在有风的夜晚到苍茫的月光下独走,只为看飘逸的衣裙摇曳呈狭长的细影铺成在地上的感觉,如灵魂轻盈的飘荡,如思想任意的翱翔。偶尔,在人声喧嚣的夜晚也出去走走,只为看那灯红酒绿下、车来车往中浮躁和喧嚣的寂寞灵魂。偶尔,是的,很多个偶尔。即便凡如草芥,小如尘埃,也会尽力用自己的方式生存,不是吗?
其实,迷恋夜生活,只为有首歌里唱着:你永远不懂我伤悲,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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