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悠长,等待已将我化为巨石,就守候在,你将要经过的流域,不曾稍离。”
读这些诗句的一刻,如同记得这夜的窗外有过微透的月色。很多年后,一直沉默地守上千年,直到某一个夜晚。很多注定的事不过是命中的相逢,而在那里等待的事只因两人的约定,又何必招呼了各色的阴魂争先恐后地挤来百转柔肠。随手丢下的碎心文字,是否也都埋葬在那条遥不可及的银河,不记生死悲诀,只留了颓靡而忧伤的故事,有期有待。
望月穿针的事,一并丢给了缝纫失传的年代。有品位的事除了中文系的能吟诵几首古诗词来自我怀伤之外,几乎就剩下把一两句誓言拼凑比划到微薄私信里去了。不能实现的誓言算不算作谎言,而浮于文字表面的永久,从不担心煎熬过程里心里该有多少忐忑。所遇的不安也都是命中的定数,若每次诺言都很灵验而踏实,人又何必对神秘和不可知的未来颠倒情迷?
经历岁月风霜的誓言是否真都可以刻到骨子里去,能有明媚的期待和只求一饭一粥的安宁,究竟涤荡到何等惊魂?动人的记事都需要隔上很多年,才可以刻上心头去。少年时候的错过,暮年后的重逢,不依不饶的荡气回肠,关乎起命运和永远的可能。“这是真的!”穿过远远的时间,斯人旧事可想可怀,再回首后涌出的敬慕和温润同样刻骨难忘,只会感叹一句:原来还可以爱那么久。
有云的夜晚,酝酿着一种芬芳的骚动。低低的呼唤像要诉说出一廿年间种种无端的忧愁,若不是心中贮藏已久的期盼,平常的相遇或许也会错过相告的心情。随风翻飞的一色沁凉,相比了解此刻的心绪难平,无论盛放与凋落都在刹那间应约飞旋前来。总有这样的夏夜适合出现诗画里的光影,所有的悲欢在前人后世的梦里相见,今日为一段美丽的故事记载,像每个今生里所持的爱,确实早在千年前就在书里埋下了伏笔。
着白裙的女子放在任何一种时空里都有似曾相识的动容,当日的花落时轻柔的声音跌在回来的路上,像是印证起落无常的悲伤。为了这样一个丽日和静夜的花荫道谢,退回原来的角落后需要缓缓地注视与祝福。那种苍茫的暮色里都有幼稚的激情被点燃,偏世间的美满都来得迟缓,无牵无挂的小幸福是落在心头的纤小花瓣。从没想过,还可以从流逝的时光里学会更多的感激。
“这是真的?”空有着湿润的芳香,在深浅荡漾的倒影里寻觅着模糊的面容,一如细致而自足的灵魂都藏在书页里需要苦苦翻寻。只有当随意蔓长的枝藤残绕不放,才会有曾经慌乱的快乐跳越出来,暗夜里思索像被燃尽的日子,能否借着窗口飘来的月光点拨明了。明明每个人手里都拿着自己的针与线,却都情不自禁地想从他人冷酷而安全的距离光照下审查自我内心的欲求。
希望和回忆都可以重新回来,恣意散漫的月光能否穿过每一丝心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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