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有时间,兴之所至,做了一个香囊。粗针粗线,绣了一丛兰花,勉强有点意思而已。洒脱的人,不因物所累。而我有了香囊之后却几乎做病,一到花坛苗圃两只眼睛就如探照灯一般,搜索着零落的花瓣。
从前是很讨厌秋风的,苍凉、萧瑟、很是无情。但是去捡拾花瓣的时候却常常盼着能刮起一阵风,好把芳华摇落。不再感慨石径的斧凿,也不去埋怨没有风骨与野性的花枝,满心满眼都是欲望,失掉了赏花的单纯与超然。我只是个俗人,偏爱用心的拂去每一片花瓣上沾染的尘土,却忘记了那本应是她的归宿。
记得先生说过:“甜,不仅仅是外在的感观,还是内心的感受。”当我捧着捡来的花瓣用鼻尖轻嗅,那馥郁的味道大概也只能用甜来形容。细腻的粉色,比桃花艳丽;明亮的黄色,比迎春娇媚。秋雨过后,更添几滴多情的泪。一瞬间给我一种感觉,仿佛不仅仅是香味,连那颜色、枝叶,甚至雨珠无一不是甜的。
忽然想起一个典故:广州法性寺,值印宗法师讲《涅盘经》。时有风吹幡动,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幡动,议论不已。慧能进曰:“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也许不是花甜,不是雨甜,只是我的心是甜的。可是再想想迷梦的庄子,我又疑惑起来:是我的心甜,所以感觉花和雨都是甜的,抑或是花和雨本来就是甜的,所以让我的心中也生出一丝甜意?
一时间感到迷惘,在花丛中呆立良久。忽然又释然了。花甜也好,心甜也好,能在季节的轮回里相遇相惜,相互欣赏,相互感动,彼此都是老天爷赐下的礼物。我的心是甜的,花也是甜的。我发现了她的甜,她震动了我的心。
微风过处,抬头远望,又有无数的芳华飘落。低头俯拾,也一同拾起了我那颗迷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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