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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递往天堂的信

时间:2012-08-01 10:25来源:天涯文学 作者:马萨体 点击:
  那天夜半看见你年迈的父母被人搀扶着走进灵堂,看见他们悲恸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恨你。恨你的自私,恨你的懦弱。但这股恨是脆弱的,有人说过活着不易,死了更难,若是如此我又还能说你什么呢?你的离开让我们第一次那么近的接触了死亡,真正体会了

  你离开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一切是否安好。天堂牧场上放牧的父辈是否给了你大地上没有的温暖。你离开了,一个转身连背影也没有留下。我不知道你是否还会记得,记得我们,记得那些花儿一样灿烂的青春,但我知道,我们记得。


  你离开几个月后,我进了一次你的空间,那时我还没有毕业,离你躺下的地方还很近。我看见你的留言板上有几句留言(好像是何燕和邱五嘎留的),那些温暖的字瞬间让我有种揪心的疼,就像当初第一眼看见你躺在冷冻棺里时一样。看完以后,我把你的QQ删了。我一直都希望把所有的不快抛在身后,全身心地投入人生这场无休止的接力赛。所以,作为朋友中第一个离开的你,我希望把你连同你强加在我们头上的伤痛一一删除。


  人是一个很奇怪的动物,有时候明明想拼命记住的,比如别人对你的好也许一转身就给忘了。然而那些拼命想忘记的东西,譬如情伤,譬如死别却是如此经久的清晰。


  我大四的时候,一行人,都是那些你特熟悉的,去了一趟四合。下午在眼哥家玩,晚上去了阿果嫫家。在阿果嫫家的楼顶能望见你的家,我们说如果你还在,今天也一定在这儿,言语间有些哽咽。这一次我分明能感觉到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圈,然后回身体里去了,远没有突闻噩耗的那天来得那么猛烈,也许这就是时间吧。记得你离开的那天早晨是宝国给我打的电话,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我有一种生生被雷击中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突然停止了一样,所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在寝室的阳台上我生平第一次泪流满面,尽管那时仍旧不相信你会有这样一个令人无奈的结局。


  阿歪结婚了,是在昭觉结的,宝国和我都去了。车过解放沟的时候,宝国说如果你还在今天就一定在车上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很庸俗地望了一下天,仿佛你真的就在那边默默凝望。晚上五嘎家小两口请我们喝酒,醉得一塌糊涂,但我还是没有给我们这群人丢脸(一挑一我把五嘎的老公挑翻了,当然在他倒下的下一秒我也倒了)。歌城里,宝国我俩又聊了一下你,心里酸酸的觉着彼此都需要安慰,又不知道怎么去组织语言,所以最后还是沉默了。这一切我们都没有告诉随行的女生,因为她们远比我们脆弱,我们不希望一次又一次地区揭开大家心底这道难以愈合的伤口。


  阿歪、五嘎、侯艳玲都结婚了,都有了孩子,眼哥和阿果嫫也结婚了,剩下的也都将步入婚姻家庭的行列。我们都在老去,??一天一天的接近死亡。九零后,一零后,一一后快速地推着八零这趟列车奔向终点。尽管一切都在奔向死亡,尽管有时候我们也都活得很累,但是我们都不会再选择你走过的这条路。


  那天夜半看见你年迈的父母被人搀扶着走进灵堂,看见他们悲恸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恨你。恨你的自私,恨你的懦弱。但这股恨是脆弱的,有人说过活着不易,死了更难,若是如此我又还能说你什么呢?你的离开让我们第一次那么近的接触了死亡,真正体会了生命的脆弱。你的离开给我们上了一堂课,知道了自己永远不会是一个人,自己的生命也永远不仅关乎自己,任何理由诱导下的轻生都是对责任对所有背负在身上的深情赤裸裸的背叛。


  一直觉得作为朋友我们是失位了的,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我们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没有来得及在厄运降临前拉你一把。所以在你离开后的日子里,我一直尽量做到去关心身边的人,替他人排忧宽心。这不是赎罪,只是了悟之后的一种选择。因为我不希望你的那一页会有重复,我不希望遗憾充斥着我的一生,让我承受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一直希望彝族传说里的实木额哈是存在的,如是这样,那么生与死之间就不再有那么遥远的距离,那么所有的离别就都将有一个圆满的结局。那么,也许我们就能在我们最年轻的时候重逢,在另一个永恒的维度肆意挥洒青春,一如当年的那片天空。


  你离开后不久,曾写过一首诗,我删了。一直告诉自己在这件事上不能再留下任何笔墨,但今夜突然又想起了你,邻家小妹似的女孩,所以提笔写了寥寥几句,希望你在天堂安好。


  最后希望世间的苦痛都能以一种唯美的方式结束,希望爱我们和我们爱的人都平安幸福。


  愿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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