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在理想所在的合宜的地方,是美好的,蓬勃的,阳光灿烂的,无古无今无中无外的,承载着桃花源乌托邦理想国共产主义的活色生香,在时间之外空间之外伸展触角生出新芽,初枝嫩叶叠着初枝嫩叶,日月光华印着日月光华:在合宜的地方,理想作为理想,暗示着冥冥之中永恒不灭的光亮。
从黑暗的渊面之中,从空虚混沌之中,在合宜的地方合宜的时机,神说有光有了光,光在合宜的地方,不灼热,不熹微,光之为光,理想本身。
万事万物都是好好的,在合宜的时空,万事万物都是颠连错位的,在当下的时空。当下若是万事大吉,一切只需听天由命,当下若是诸事不顺,一切只需重新来过。
万事万物都是好好的,在合宜的时空,不在当下的时空。
饥寒交迫的理想,是有吃有穿,丰衣足食;衣食无忧的理想,是琴棋书画,弄假成真;佛陀的理想,普度众生;耶和华的理想,拯溺万民。
从一个现实的困厄出来,进入下一个现实的困厄,曾经的理想蜕为现实:现实如蝉蜕之旧壳,蝶化之破茧,羽化之朽身。那从旧到新的过程,转瞬即逝,而连绵不绝的即逝的转瞬,正是理想,那旧壳,那破茧,那朽身,那新天新地,那六亿舜尧,正是理想的长裾,理想的影子,出生即死亡,展眼成废旧。
万事万物在其所在的合宜的地方,都是好好的,那里在哪里,不得而知,唯一确知的:理想的那里靠南辕,现实的这里是北辙,真正的驾车人,是飞蛾。
灯影闪烁,当理想的影子覆满大地时,正是驾车人高大的停滞的身躯,挡住了眼前的光:灯光,星光,月光,日光……要么无限地远离,跋涉到地月错开处;要么等候,沧海桑田,云散雾开。
理想如每一转瞬,遗风流响,化作了在在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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