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是什么能够让我们静心驻读?那一篇篇美文,那一行行诗律,有一些隐喻,始终在吸引我的眼球,滋润我的心田,使我们忘情于字里行间,行走在书页之上,陶醉于网络之中。
说到隐喻,让我想到了初读《围城》的时候,那应该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改革开放之后,迎来了文学艺术的春天,一些被禁读的文学作品纷纷再版,除了四大古典文学名着之外,我还有幸购得了钱锺书先生的《围城》(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年10月版)。那时年轻,对钱老的了解并不多,更无从读过这样的好书。捧读新书,如饥似渴,打内心里就喜欢上了。不仅记住了方鸿渐这位非英雄的悲剧主人公形象,而且对书中充满了调侃、讥讽的大量比喻甚是喜欢,只觉得文字读来生动有趣,格外清新,每每在阅读时会忍俊不禁。其小说隐喻的娴熟运用,为人物刻画增辉添彩,给了我极深的印象。
小说围绕主人公方鸿渐留学回国、相亲、恋爱、找工作等事情展开,隐喻等比喻随手拈来,新颖奇特,给人耳目一新的美妙之感。如方鸿渐与鲍小姐闹翻,再见面鲍小姐对他爱理不理后,他“气得心头直冒火”;当赵辛楣把方鸿渐当作情敌时,“恨不得他的杯里滴滴酒都化成火油”;当孙小姐得知有人泄漏她与陆子潇通信时,“脸爆炸式地发红,又像一星火落在一盆汽油面上”。在这些隐喻中,“火焰”是来源域,“冒火”、“火油”、“星火”借描摹火焰以示目标域发怒,写活了人物。而小说中,一些精妙、短小的隐喻,更是随处可拾。如“大学是张休息的摇篮”;“(李梅亭)适才不过是立春的爬虫,现在竟是端午左右的爬虫了”;“四个人脱下鞋子来上面的泥就抵得贪官刮的地皮”。从这些隐喻中,我们看到抽象的感觉变为具体的事物,使小说具有了更大的艺术魅力,可以感知人性的某些特质,更深刻地了解当时的社会,为读者提供了更为广阔的想象创造的天地。所以,只要说起《围城》,人们都会被作者的这种语言表达能力与特有的思维方法而折服。《围城》中比喻的运用,为文学创作提供了一个参照和借鉴,不当小说,还有散文、随笔、诗歌等其他文体也都十分重视隐喻的运用,增强了诗文的艺术感染力。
其实,隐喻作为一种艺术表现形式,最早是在诗歌中开始应用的。我国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首篇中“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使用了隐喻。这里,用自然界中雎鸠求鱼的现象,来表达男女之间的追求关系,用前者表达后者,给了人以很大的想象空间。类似的隐喻,在古代诗歌中比比皆是。如“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等等。在现代诗歌中,隐喻的使用也非常广泛。如我们熟悉的余光中的《乡愁》,在诗人的笔下,乡愁就成为了“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成了“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成了“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这头,母亲在里头”;成了“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邮票”、“船票”、“坟墓”、“海峡”这些可感知的意象,代表了诗人不同时期的乡愁。诗人正是通过隐喻方式,把缠绵悱恻、难以言表的浓浓思乡之情,以具体的意象刻画出来,更显栩栩如生,淋漓尽致,又给人丰富的联想,意境深远。无论是中国诗歌,还是外国诗歌,隐喻的运用都十分普遍。其以具体喻抽象,以有形喻无形,使抽象物体具体化,无形物体有形化,丰富了诗歌的意象,充分表达了作者的思想感情。
隐喻,是文字园地的一朵奇葩。运用隐喻,可以使文字增色;感悟隐喻,可以让思想升华。从阅读中吸取力量,从领悟中摄取光芒。透过一些隐喻,我深知,在文学的道路上,我们不能为文字而文字,而要从民间文化中吸取营养,丰富我们的艺术想象,学习运用隐喻等艺术表现形式,完美文学创作,让那些隐喻在文学作品中飞翔,呈现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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