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酝酿了一宿,冷风穿梭,却没有结果。
今晨开窗,烟雨朦胧,湿润扑面,才知真的雨来了。
渴望下一场雨,酣畅淋漓的下一场。我的世界好久没有下雨了。
这雨迟早要来的。却没料到来得如此突然。毛毛虫似的,爬上额头,一丝清凉泌入骨髓。维持着这种小巧的风格,到傍黑时分,才陡地冒出许多雨伞来,磨茹似的,一下挤满了下班后的大街小巷。终于来了。春天里的第一场雨!
我的思想赤裸着在雨中奔跑。
淋湿后是怎样的一种享受呢?以前的感觉:大步流星飞跃,大口大口喘气。在天地之间,一条又一条的绿色丝绸,从河堤青嫩柳芽,到山涧清澈小溪,密集交织,汇聚成无数网格的世界。人们在其中奔跑,勾勒,描绘着自己的剪影。漫长的冬眠之后,一定是豪情的怒放,一如这丝丝春雨。起始是看不见的雾霭,和捉摸不透的迷茫。当云彩不再灿烂,天空不显光芒,我的雨,就会深思熟虑降临。就象记忆中的雨季,挥之不去。
曾记否,春游途中避雨山间茅草棚,英雄似的赤裸上身,在雨中放肆蹬车前行,在花样年华里沐浴着永恒的甜蜜……那时候,真的渴望雨季,渴望爱情,渴望不一样的奔放!毕业后各奔东西,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转眼又是一年春天,又是一场洋溢着浪漫情调的春雨。不再年轻的我,依然喜爱雨中步行,任由丝丝细雨打湿我的浓浓思绪……
曾记否,一起赏雨的数学课代表,作了“跟屁虫”的夫人,育有两个女儿;在碧洲公园背诵《泌园春。雪》的风流才子,当了代课老师,也不知后来转正没有;班主任老师极加赞赏的“大手笔”,终究没能走上文学之路,如今好象窝在南方的工厂,挣一份流水线上的工钱……都有白发了,不经意的夹在青丝里,在某个时刻,灵光一闪地,刺激着我的神经:不再年轻,不要淋雨!
常忆年华逝去,雨却分外撩人。娇俏的雨,直往脖子里钻,往心窝里跑。她想告诉我,她从天外来,从云中来,由不得你喜不喜欢。总之,她是存在的,在适当的时候,就会给你温暖,给你慰藉,给你放纵,给你陶醉。
春雨是无声的。只有纵身其怀抱,才能体会到这份独特。少男少女手中的花折伞,缓缓地蠕动,仿佛蜗牛缩在墙脚,等待过路的人走过,方可偷偷的亲上几口……春天里该发生什么,还有哪些剧情要上演,一切在雨中,在雨后,或者在那丝丝雨魂里。我想静静地聆听春之乐曲,只听到木棉花开的呢喃,还有红荷绿荷依偎着交流,块茎儿幸福地吞咽着……
静寂后,有不知名的昆虫在呼唤。就象故乡的盛夏,一蛙声起,全村蛙儿皆集合似的,鼓足劲头吹喇叭。伴随着昆虫的叫鸣,雨后的街市又恢复了平常的热闹。
如果要回到那种境界,就得看下一场雨什么时候来了。
那也是天意,造化弄人。只是彼时雨已非此时雨了。
常怀念从前,回味从前的雨中情景。有时候,做梦都湿漉漉的。那一抹又一抹的雨丝,缭绕着我,让我不能沉沦,也不敢懈怠。雨,总要下的,只要有云彩,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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