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很喜欢宋词,而柳永的《雨霖铃》更是喜爱有加。认识这首词的时候,我还是个学生,那时因为与它似如一见钟情,于是在老师没有要求的情况下,我竟提前把它背个滚瓜烂熟。
文学俗称人学,很多东西在我们不知所以然时记住了它。可随着我们社会阅历的不断增加,那些当日不知所以然的东西,慢慢地可以知其所以然了。这些东西在我们宦海沉浮的时候,可以细细品味。它如同茶道那样回味无穷,它如同中医那样疏通你的经络。宋词里有婉约如柳永、李清照般的人物,也有豪放如苏轼、辛弃疾的壮士。当然每个人都有他或喜欢婉约或钟爱豪放的理由。而我不太拘泥于这种过于武断的偏爱,我喜欢从不同的层面上挖掘可以与我相通、为我所用的精华出来。于是婉约或是豪放的交替碰撞,才出现了宋文化的灿烂。
《雨霖铃》“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这是一首凄清的离别之词,一对痴男怨女的卿卿我我在里面。没有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而离别,一切尽在清冷的秋意里。难舍难分的离意,在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间告别。蝉也在替他们哀怨,那千里烟波,是如此之广袤,微弱的身影里飘荡着旅人的前途叵测。而这一切又遇这眼前的佳人而言,无非是身后的奔波之苦。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有千纵风情,更与何人说。是难舍,是寂寞,更是相思。天遥地远,不知归期是何期。执手相看泪眼,是儿女情长的牵绊,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割舍。他们也许记住不是鸿雁传情的日后相思,而是金凤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往日情怀。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相遇是否如同“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斓珊处。”的一见钟情。也许他们会在暮年时分念起“十年生死两茫茫,细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是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用他们老态龙钟里的梦境去“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这是一种老泪纵横的阴阳相隔,或许当年的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只是一种生离,而不是死别。
再度来品味这首词,或许是岁月为每个人承载了太多,不管是得意的潇洒,还是失意的憔悴。我们或许只记得当年死记硬背的努力,至于其中的韵味,大概只有在经历了之后,我们才能回味无穷。而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成了一种永难磨灭的画卷。于是太多的情感被化为“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的孤寂。
世人之所以为世人,就是他们喜欢把熄灭的火焰点燃,去延续他们的痴迷。而得到倘若不是玩火自焚,便是浴火重生,这就是生命的意义。也许你能记住大概只有一些风尘旧事而已,离别大抵如此,古今亦不例外。我知道自己的慧根和天份,根本无法从学术的角度去解析这首词,只是从感悟之处,去杜撰它、传唱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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