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海南,在五指山下见一片绿草,娇嫩欲滴,会随着我们的喊声舞蹈,特有节奏,我震惊了。从未见过这么袒露,这么静穆的绿茵,非人间之气度,我不禁想踏进去,静卧其中享受一下这世外之柔棉。导游将我拉住,告诉我:“不可亵渎,连牛都不敢近前。”放眼望去,果然,旷野之上只有这一大片即平坦,又丰美,似不可侵犯的领地。我问:“这草,好象会舞蹈?”导游说:“都叫它‘含羞草’,你上去,它会动,你站不稳的。”我又问:“动物也不能接近它吗?”“据说,进去就出不来,也没看见动物进去。”他回答。
“含羞草”,回来后问当生物教师的妹夫,他说,因为它的叶片一旦受到外界侵扰,叶片中的水分就会回流到茎部,所以叶片会失水而萎缩合并起来。并说,它是经过数亿万次和外界抗争的教训,自然产生了抗争的本能。动物界的条件反射本能,植物也有,遇声音或外界干扰,叶片本能地收缩合并,它的合并与伸张似在舞蹈。啊!似明白了。
最近,看冯梦龙的《情史》其中《美人虞》说的是项羽和虞姬的一段故事:楚王项羽军败垓下,被汉王刘邦军围之数重,夜闻四面楚歌,乃悲歌慷慨:“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耐若何!”虞姬和曰:“汉兵已略地,面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赋妾何聊生。”羽谓姬曰:“善事汉王”姬曰:“妾闻忠臣不二君,贞妇不二夫,请先君死。”遂自刎。姬葬处,生草能舞,人呼“虞美人草”。
我想,在海南见的就是这种草,这草肯定不是虞美人变的,但是,化在她身上到也贴切,生不伺二夫,死亦身自洁,化做草也不被侵犯。
“含羞草”亦或“美人草”舞给谁呢?苏小楼写到:“丈夫只手把吴钩,欲断万人头,因何铁石打成心,性却为花柔。”项羽勇冠三军,杀人如麻。一生最爱虞姬和坐骥乌骓马。那样骁勇的王在爱姬身边柔的象只羊,虞姬生不能报,死后化草舞而为之。其实,她生时也是经常舞给王看的,传说,她的舞蹈很优美,在当时是最有名的。冯梦龙说,“项羽暗哑叱咤,千人自废,而虞能婉顺得其欢心,项羽雄心已先为虞死矣,虞特已死报之,化为草。说一千到一万,还是两人相亲相爱,也是相知。
龙子犹曾为《情史》作序说:“天地若无情,不生一切物。一切物无情,不能环相生。生生而不灭,有情不灭故。四大皆幻设,惟情不虚设。有情疏者亲,无情亲者疏。无情与有情,相去不可量。”说的多么好啊!其实,就是草,一种本能自然的植物,却冠以故事,就是唤起人们的情欲。是的,人们生活在世界上,一切皆以情为重,当然,情的含义不仅仅局限于上面,龙子犹的情教也说明了这一点,若真的无情,世界也就到了末日了。
正是这种正直善良的情,让人们惋惜虞姬化为草,惋惜项羽的失败,因此有李清照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也因此有:“陈平逃去范增亡,独有虞兮伴剑芒,暗哑有灵须颂帝,急将舞草变鸳鸯。”的同情。
是啊,愿项王和虞姬化为鸳鸯如梁山伯与祝英台化为蝶,朝夕相随,形影不离。也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要再有舞草的故事,更不要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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