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这是李煜的《乌夜啼》,又名《相见欢》,却并不曾见得有几重欢,更多是那几多恨与那几多愁绪恼人心境。如每一天黎明之际的早醒,通常是在梦里被惊醒,便再无睡意;梦境中无非是那些千奇百怪的可怖景象。今晨梦里的我正抚弄着一把心爱的小刀,却惊觉被人夺去,并处之以严厉的惩罚。惊醒后的我并无恐惧与倦意,只是静静地谛听着窗外,窗外那对门人家的鹊鸟正叽叽喳喳地啾啁,唱着我听不懂的情语;楼下路边那挥着大扫帚的阿姨正“沙沙沙”地扫拢一堆落叶;而我,这个窥探黎明的偷听者,躲在这被软枕香的温柔乡里却还不知足,仍径自恋恋不忘李煜,不忘李煜的这首《相见欢》?还是那一个朝思暮想却不肯在我梦里出现的那个人?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时光荏苒,又是一年冬去春来交替之时,本应赏得那满目春光,奈何却只得春愁几缕;恰好应了古时人们所说的“男子悲秋,女子伤春”的说法。你的离去总是匆匆,太匆匆,一如老天爷所召唤的那无数场法事,刮一阵风下一场雨之后,便匆匆离去,任尔垂首低眉千呼万唤都只是再无风雨再无晴;想对你说习惯了第一个春天的别离也就同样有第二个春天的别离到来,或许还会期盼第三个春天的别离如何落幕?
“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此时我不禁又回想起了八月,那时的杭州八月荷尚好,山色空蒙雨迷离;那时的我赤足纤纤,持伞摇曳,踏遍苏堤白堤;当行至雷峰塔时,你留言说去年也来过这里,这里应该还印有你的足迹;你还让我试着走走看,能否找到去年你留下的足迹,我们的足迹会否重叠在一起?可笑的我竟然真的回顾地面,妄想把你旧日留下的足迹追寻。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如今的我已然不记得西湖水的模样了,不知它仍透着柳丝的碧绿泛着天空的蔚蓝么?西湖之水也会向东流么?这个答案许是未果。可我竟仍希望凭空捏造这样一个事实来:西湖之水尚未东流,湖面早已凝止成冰。那么我正好赶在冰河之期冬眠,永远永远不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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