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老印象,凡新年就有“新年祝词”,或者“社论”或者“元旦献词”,内容是说前一年怎么的形势大好,新的一年将如何的更好,此外就是一些鼓励大家怎样的再接再厉、勇往直前之类,是令人欣慰的吉利话。
今年将要结束,新的一年就要开始,我的博客“感怀短文”第五个百篇马上完成,是不是也该说说今年如何不错、明年怎样更好给自己一番激励,写那么几句鼓舞自己再接再厉呢。想想应该,不能无视自己一年来辛苦劳动,于是提前写好了第六个百篇的开篇《阿拉又活了一年、真捂心!》
题目是这样得来的:街上散步正想着开篇文章怎样写时,忽闻耳边传来一声轻松活泼的“阿拉真捂心嘞!”。这“真捂心”的语调声调情调真好,嗲嗲绵绵郎朗的嗓音,说话者定是一美丽女子。回头看看果然是。
开篇是新年伊始,该轻松明朗、阳光灿烂。说“阿拉真捂心嘞”一定心中正阳光灿烂,于是我决定借用其轻松活泼的气氛节奏,写一篇题目《阿拉又活了一年,真捂心》,作为开篇鼓励自己。“捂心”是上海话“高兴”的意思,还不知道怎么写,只能牵强附会的理解,高兴得心里蹦蹦跳便把自己的心“捂住”。总不是乌黑的“心”吧?回家以后很快就写出来一篇春光明媚的文章。
可真是好事多磨,年终将到之际却打不开,成了一片乱码。请教过朋友,把文章从QQ里发去请他们帮打开。可他们都表示无奈,打开后也同样是乱码。请了高手朋友帮助又遭婉言拒绝,要我自己重新写。言语之间才知道怕是病毒会影响他。于是只好作罢。
重写何其容易,想不起那灵感突然一现中自己究竟写了一些什么。
苦思冥想无济于事,站着、坐着、躺着、走着、斜倚着都想不起来自己写了一些什么。还去了那次散步的街上踱着、踱着,幻想忽然能把灵感“拾”回。不行,烟消云散,怎么也不能“拾”回。
罢了罢了罢了,“开篇”不就是讨个口彩,落个吉祥如意得个“开门红”,就如同开幕式的剪彩,就类似新年伊始的祝词,就好似节日的贺语,就像是庆祝中的鞭炮,一阵响声硝烟和硫磺气味罢了!
怎么弄也打不开,好似鬼使又神差;
好事如此的多磨,只好从头开始来。
既然寻不回当时那感觉,已经灵感荡然无存、遗忘殆尽,一句也想不起来,再也写不出那轻松活泼、晴空郎朗的感怀了,于是只好来个新的:《唉,好事多磨!》
细想想,开篇不就如同“花架子”“形象工程”,如同颜面上的眉毛,可有可无,摆个门面给别人看看罢了。幸好是写感怀,感着哪就写到哪,感着什么就写什么,随感而点、而击、而滴滴答答罢了。我本来就是这样做文章的,第一句敲过后还不知第二句该怎么敲,大多是信马由缰、任思绪驰骋。
古人主张“外师造化、中得心源”,也就是外效法自然内由自己的“心”驾驭。既然颤颤悠悠的“心源”已无所得,我便尝试着效法自然。
我倚窗从窗外寻灵感,可是天不作美,时冷时熱、时晴时雨、时阴时雪,总没个定准。是高兴还是难过呢,该开朗还是憋气呢,令人寒心还是兴高采烈、热情洋溢呢?总写不出需要的情调与节奏。难呵,也怪自己一向老气横秋、暮气沉沉,现在这老态龙钟时候就更难感受轻松活泼的节奏与情调了。
倚窗听呼啦啦风声,看树木的细枝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然后往一边倾斜、倾斜、再倾斜,像受不了寒风摧残而颤栗、而战战兢兢,甚至不得不服从地倒伏甚至夭折。零散的枯叶则在枝头不断的摇晃,挣扎着不肯离去。
枯叶怎能拗过冷冽的寒风呢,于是除极少一些孤零零的卧着、立着、卷缩着、颤栗着,大多都不得不随冷冽的寒风飘落,在空中挣扎着翻着跟斗,然后还是不得不落在泥沙地上,规规矩矩、一动不动的躺着。
那是它们的安息之地,让千人踩、万人踏。除非又忽然一阵风来,才随风蹭蹭翻个跟斗立了起来,再与地下的灰沙一同翻滚再翻滚,滚到另外的墙角下安息。或者忽然风向变了,便又随着灰沙一同从这个墙角下滚去那边的墙角下。
从前我想过风怎么会有响声的,后来才渐渐明白不是风的啸叫,主要是树枝树叶在互相撞击中发出来的啸叫声,是树叶灰沙互相摩擦中发出来的啸叫声,是飞沙走石互相撞击中发出来的啸叫声。
我似乎听见落叶在凄厉的嚷嚷:“风呀,你别再劲吹,别再弄得我不停的打滚,受不了啦!”“灰沙呀,你别再飞扬,你不停的扑面飞来粘了我一身,受不了啦!”或者也夹杂着灰沙委屈的嚷嚷声:“你别怪我哟,我哪乐意满地打滚、到处流窜不得安身!”
倚窗听雪子窗玻璃上淅淅飒飒的敲击声,有时还从窗的缝隙蹦了进来,亮晶晶的,可是一忽儿就没了。这傻瓜,你从缝隙里蹦进来做什么嘛,留在外面不是好端端的,你何苦贪欢贪暖一时躲来我这里,结果,弄得你连个影子也没了,留下了一片湿漉漉……
“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就是效法自然和由着“心”驾驭,可我还是无所得,再写不出来朗朗晴空怎么办呢?突然一惊,怎么尽这些湿湿漉、孤零零、淅淅飒飒呢,不好,这开篇不好,不吉利,我不该倚窗,赶紧把窗帘拉上。如此的暮气沉沉的开篇怎能激励振奋自己呢?不该,不该看那被冷冽寒风压得低垂颤栗的树枝,不该看那被搅得纷纷飘落的枯叶,不该看它们可怜兮兮的躺在墙角,不看周天寒彻的天空,不该听雪子的淅淅飒飒敲击窗玻璃声……
处处被搅得周天寒彻,枯叶又吹得四面乱飞;
天空总灰蒙蒙的一片,行人冷得缩颈又佝背。
我又一阵寒颤,不好、不好,开篇不能这样低沉凄迷。还是典型的办法好,我为什么不写阳光灿烂、蓝天白云呢,为什么不写昨天、现在、明天呢,瞎编乱造也好,东拼西凑也好,东扯西拉也好,画蛇添足也好,哪能自己老气横秋就把文章写得暮气沉沉呢。
突然来了灵感,可以搜索一些朝气蓬勃的图片改善一下博客的气氛,又想起那首节奏奔放、热情洋溢的郎朗歌声,我在心里默默的哼哼:嗨啦啦啦啦嗨啦啦啦,嗨啦啦啦啦嗨啦啦啦,天空出彩霞呀,地上开红花呀,中朝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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