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能有的闲暇下来的时候,时常地,喜欢把自己放在音乐的旋律中,又时常地偏好些伤感情调,一任那音乐的旋律啮噬着自己不曾安分的心灵。
前些日子,友制作“只此一生”,邀自己写上几句,初尚心境豁朗,然几遍音乐下来,生生地,自己竟沉在了那绵长、惆怅、忧心所造的氛围中了。另一关心自己的友说:大提琴《只此一生》低沉哀婉,忧郁的美,切切的荡,回转的旋律,会触动心底那道感伤之弦……唉,心底到底又有怎样的感伤之弦哪?
窗外,是黑的夜,大大的帘分在窗的两边,如处子褶裙一般,离离垂下,不见半点的动,而这,又越发衬了这室内的静。也就是自己,静静地歪斜在椅上,整个身心却沉在了“我心永恒”的旋律之中……
“泰坦尼克”号诞生时曾为时人称为“世界工业史上的奇迹”,然而,这个奇迹自诞生之日起就注定了它悲剧的命运。谁曾想过,它的首次航行竟是它载负人类跨海越洋的使命的终结。而这个终结又让两个多小时前的曾经的欢笑、愉悦、幸福,甚至无限的憧憬伴着拼争、恐惧葬身海底!1490人就那样残酷地被冥冥的那个冰冷的世界领走。——哦,奇迹中的悲哀!哦,泰坦,你这神秘的巨人,你也真的不能拯救人类的我们的那些无辜的亡灵吗?
旋律中有着几许的缠绵,这缠绵不知怎地让我看到了“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 ”的幽幽场景,也见到了英台微指碧水把脉脉情爱向山伯轻轻传递,那传递若飘飘衣袂划出的轻轻一抹,没在山伯心上溢出迹痕,却给我的民族的情爱史篇留下了回肠荡气的不朽吟唱。东方含蓄与西方简洁虽然有着泾渭之别,但异曲同工的是,在情爱的真挚上都有着精美的动人故事。缠绵的缕缕飘摇中,眼前再现了杰克偎依罗丝的恋恋情份:杰克似一调皮的大男孩,面微下俯,颚卡在罗丝的肩头,罗丝肩头未加掩饰。杰克左的侧脸被罗丝后的秀发绒绒地贴掩。那一刻,他们无疑是在爱的幸福中!然而,他们有谁又曾想到,两个多小时后,随着罗丝嘶哑的绝望的无着的彻向夜空的哀号:杰-克——!他们的幸福已经成为了永久的诀别!东方也罢,西方也罢,难道美好的情爱故事都是凄然的结局吗?
旋律有些哀婉,又有些直撞心扉的震颤!哀婉中,我看到了我们人类绝望的恐怖,听到了绝望恐怖中的哀鸣!那黑暗中高高耸起的断船,真的要把这人类的不幸抛入那寒冽的冰川时代吗?震颤中,眼前出现了悲壮的场景:乐队,那庄严的宗教圣歌《上帝和我们同在》仿佛从遥远的天国渺渺飘来!哦,圣洁的魂灵啊,你们演奏的是天国也不曾有过的激昂曲调吧?即使是大西洋底的冰冷世界,你们的生命和歌声也一定是最伟大的吧? 伊西多-斯特劳斯老人“ 别的男人没上救生艇前,我绝不会上”的镇定和平淡,即使是身处那样场景中的我,我想,自己也会少了许多许多的恐惧。旋律的震颤中,我看到了西方人真正的恪尽职守和真正公民道德素质!真正的价值是不用挂在嘴上的啊! 世界管道大亨本杰明-古根海姆的话:“这条船不会有任何一个女性因我抢占了救生艇的位置而剩在甲板上。我不会死得像一个畜生,会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久久地在我的心头回荡……
随着罗丝不经意的扬手,随着价值连城的项坠砰然入水,随着深藏的爱情故事呈现眼前,随着那丝丝情意与冰水中的杰克息息相伴,随着那音乐旋律的渐渐远去,我的思绪淡淡地又回到了现实……
窗外,有远远的灯的璀璨,窗面映出我孤单的身影。长长地呼出着凝在心口的气,伫立在这静静的窗前,就着外的灯的光,我看到了那盈盈的飞羽,片片划过,有时又有烁烁的闪……哦,这雪,来的真是时候,你怎知,我心亦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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