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蛩的低鸣惊回午夜的梦,朦胧中打开窗子,窗外那种熟悉的秋夜的感觉盈面而来。
原来此时的窗外,是这样的宁静,喧嚣的街头黯哑在沉沉夜幕下,难觅一个匆匆的影子。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从如水的记忆里搜寻出那些熟悉的味道,糅和着精美而遥远的过去,清爽的夜风携来的是莫名的思念,与伤感。
静默的空气里涌动着生动的泥土气息,湿润而清凉地席卷而来,此刻很想走出门外,沐浴在水一般的夜色里,伸出手划过空中,月亮与星星皆入袖中,那样袖笼天下,却又那样与世无争。
耳畔萦绕着各种昆虫的低鸣,那样不甘于秋夜的寂静,争先为这寂寞融入一种天真,若秋夜里没有了它们的纯净,岂不又是这世间一种不屑的苍白?
曾经很喜欢自己写过的一句话:沉在黑夜的眼睛,可以看得清许多事情。可是此时的眼中,除了怀恋,除了记忆,除了那些沉沉的如水的记忆,便只有惘然。原来生命中真的有许多风景,不经意间掠过的风景,是再也无法寻回的曾经。
那些年少的身影,在如此时一般寂静的深夜,临街的平房,青石的台阶,红瓦的屋顶,那些夜晚,在那些陈旧的片断里,进进出出。此时的味道,竟如那时一般真实,一般纯净。虽然知道,曾经满载着我们的欢乐和期盼的地方,早已夷为平地,早已被一座曾经烦扰不息的酒店所代替,可是少年的记忆,象被镌刻在记忆的深处一般,总在不经意间静静涌上来。
十几年后的今天,可能又如此夜一般宁静如水。而彼时的我,彼时的你,彼时的他,我们又会在一种什么样的心境里面对?遥远的过去,遥远的未来,短暂的人生。这样的夜色,这样的沉静,总会给我带来太多无法言说的感受,片刻间燃起早已熄灭的对秋的挚爱。
收获,必也有伤感。秋是那样一种令人矛盾而深刻的季节。枫叶,街道,夕阳,白发。依然希望,这是我对秋,唯一而真实的诠释。下一个街口,双手紧扣,把秋的风霜隐没在我们的眼神以外,所有的历史,都只为这一刻陈旧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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