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烟台海边,有一个小女孩问我,北海岸涨潮,南海岸是不是退潮?
天真的纯于洁白。
大自然不会这样古版,而社会的大潮确实是此起彼落。
一栋高楼,伴着我们的希冀拔地而起,把我们的心作为砖石一块块儿地砌筑在高高的空中,蓝蓝的天,悠悠的海,轻轻的风,淡淡的云,一切都是那么惬意。
楼群的那一边,蝼蚁们在窃窃私语,一定要不停的挖,它站得越高,倒时摔的越惨。再多舍些贡品,把诸神请到,让他们帮咱出出这口恶气。
终于请来了雷公电母,一道火光,一阵轰鸣,那幢楼即成了残壁秃墙。心望,也被一掷十八层地狱。灰蒙的天,暗哑的海,阴冷的风,浑浊的云。
成事者多,败事者也不是很少,上不封顶,下不保底。自强的,遭受抵污;自立的倍受打击;想好的谋策,被人剽窃;正做的事情,横于刁难……哈通说,你得位高官算什么,说不定哪一天败下阵来,让你去更门扫地;一文惊人,你就如此得意?我断定你思路枯竭,创作失意;讨一个漂亮老婆,美呀儿?我猜她表面对你温柔有加,背地里却与别人厮混;腰缠万贯,那狂气个儿啥,小心哪一天你走在暗夜的胡同口,拐角处正有几个高举大棒的蒙面人,狰狞的等着你
蝼蚁们都是这样想这样说这样做。
我像蝼蚁,但无论如何,却不怎么具备由它们生命的本义引伸出来的这种风雅。一天天,我只知道在田野里爬行,去寻觅、承负超过自身体重的,仅赖以生存的食物。对朋友,差于我的,与其分享;强于我的,隐隐内疚,充其量蒙生羡慕。对敌人,我们则群集相向,做殊死的抗衡,哪怕是百倍于我们的仇敌。
那一天我又去看海,知觉告诉我,上边黑呼呼的,踩住了一个人的脚。
那小女孩儿惊恐地喊:妈妈,我踩死了一只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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