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邻居家里收养了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听一些妇人说,孩子的亲妈因“九女无子”,想继续生下去,而家庭负担大,养不起那么多孩子,便拿个孩子送人。
我挺好奇的,便去看看那孩子。小女孩挺可爱的,水汪汪的大眼睛,胖嘟嘟的小脸蛋,总喜欢让我抱。她的养妈笑着说:“小桂子,也会抱小孩了,要不送给你养”。这是开玩笑的话,但我总觉得是对这个小生命的不尊重。不过回头想一想,那毕竟是收养的,不是亲生。收养的孩子,自己辛辛苦苦养大,假若长大后,跑去认亲妈,那可是“培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到一点回报;而自己亲生的,终是“血浓于水”,无论如何,到了晚年总会讨得些饭吃。这样分析起来,两者的价值就不同了,亲生的比收养的价值高;亲生的比收养的少了一层顾虑。那么可想而知,既然价值低了,顾虑多了,就会产生心理不平衡,对小女孩心生厌恶。于是,每天逼她干活,过分地榨取她的劳动力,让她如牛马般活着,而这只是她悲惨命运的开端。
假如她是男的,她的亲妈就不会抛弃她,反而会好好地照顾、爱护她。可偏偏“天公不作美”,降生在这个贫穷的家庭里,却给她女子之身。不过这也不能怨天怪地,是我们的观念造成的。男的生命价值比女的高:儿子终是要抚养父母的;而女儿,最多赚她几年钱,到了二十几岁时就不得不许配人家了,嫁出去的女儿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呀!说到底,就是儿子的投资回报大,女儿的投资回报小。所以回报的大小也就决定其价值,同时,价值的高低也决定着投资的多少或者要不要投资,这可真是一位件悲哀的事呀!
回来头看一看那个可怜的小女孩,她的目光让我感到生命的沉重。我将她抱还给她的养娘,独自转身离去。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想:女孩贱吗?其实不然,就像朱自清说的一样:我们的孩子所以高贵,正因为我们不曾出卖他们,而那个女孩所以低贱,正是因为她是被出卖的。这就是她只值七毛钱的缘故了!呀,聪明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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