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喜欢穿一身白衣,在冬日时分,从来没有过绚丽的衣裳,衣橱里,永远只是黑和白两种冷清的颜色孤独的悬挂着,白色,总让我有种纯净的感觉,白衣下的我,总会有种凄凉的安慰感,仿佛我依旧是十六岁时的那个纯情的小女孩,自由自在的走在湛蓝的天空下,有风轻轻拂过面颊,温柔的拂过,感觉身体也飘浮着,在风中,轻轻的荡漾。然而,天真的眼神早已不在,沧海桑田后的起伏变幻,仿佛如同一场梦,漓淋如秋雨般的倾泻,而后,梦醒了,发现空空无也,也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总是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又要以什么样的方式诉说,艰难的与自己对视,却总在最终一刻,不敢对视自己的眼睛,害怕所有的心事,在瞬间迸溃,而那一种情绪的叠生,却难以通过时间慢慢痊愈,他们说,相信时间,总有一天,你会忘却。可没有人知道,转生时,我忘了喝孟婆的那碗汤,前生的记忆,依然清澈如昨,努力的遗忘,用心的深藏,却总在某个午夜时分,一句话,一个表情,一段文字,一个冷冷的眼神,依然寒冷着我,在午夜中战栗,找不到可以取暖的依托,我只能用绵厚的被将自己紧紧包裹,依然感觉着寒冷透过棉絮丝丝渗入身体,漫延至全身。
艰难的一次又一次与过去告别,以种种方式想抹去关于你所有的记忆,总是溃败着,一步一步的后退,直至悬崖边际,我伏身,看涧底鲜艳硕大的花朵,无数次想像,飞身而下,以一种飞翔的势式,穿越时空,撷取芳香的花朵,温柔的亲吻着它的花蕊,就如同飞蛾,扑火的那一瞬,不是痛,而是快乐,火花在瞬间点燃,快乐直抵全身,焚尽一刻,无痛无苦,只有甘美,凛冽。
可我的飞翔梦,短暂存活于记忆中,更多的时候,我只是以一种恒久不变的势式,长久的坐在窗前,凝视着夜幕一点点的拉拢,看着舞台上上演的一场场悲欢离合,生离死别,有的剧集很短暂,五分钟之后已开始谢幕,有的却要用一生时间完成相聚别离的仪式,因为旁观,无关感受,已渐渐开始漠然,直至厌倦。有时,我长久的观看第一颗星星,完成从地平线上跃出的姿式,然后以游离状态悬浮于夜空,飘浮不定。我会长时间在宇宙中寻找与我同一轨道的星星,透着薄纱的窗帘,与它遥遥对视,不言一句,然后看着它孤独的拖着长长光圈走向遥远,直到视线之外。
常常会在某个时候,失语,找不到准确的字眼来表达内心的感受,一种混乱的方式,令内心一片空白,于是选择沉默,后来发现,沉默是最好的方式,不光可以保护自己,还可以掩盖情绪的起伏,免于滞息山雨欲来之前的沉闷,总有人,不习惯我淡淡笑后长久的沉静,一次次追问,阳光不好吗?我愿意陪你长久的走在阳光下,直至一生。他不明白,我已是习惯于行走于黑夜中的女子,不是惧怕阳光,而是我已与黑夜融为一体,黑夜让我静静的思考,让我回归自然真实的我,我可以在黑夜中姿意芬芳,任性舞蹈,而阳光只会灼痛我的眼,瞬间枯萎。
就让我在黑夜中任性一次吧,在循规蹈矩的世间,叛逆一回,你知道,这样任性的机会不多,而后的每一日,我依旧是穿白衣的女子,孤单行走于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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