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干旱夏季的尾声,阴晦了几日的天空终于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霏雨。那缕缕寥丝里裹夹着丝丝入骨秋的寒意。秋,真的来了!
以凉秋为开端,驱赶走一个激情迸放火热的夏季,这本该是预料中的结局。可在结局到来时,还是觉得一切依旧是那么猝不及防!几枚还没有枯萎的叶子已被西风强行吹落,像是从离人的心弦上震颤下来凄涩的泪滴,那鲜活的叶脉里分明还流淌着犹新的记忆。只是我已无力重新拾起。
我一直以为缘分是支生花的妙笔,可以把地处南北两端的你我这两个本不相关的喻体,在邂逅的刹那里连缀成一组美丽的修辞,编排好一部精彩纷呈感人肺腑的人间戏剧。于是我把自己编导在这部难以预测结局的戏剧里。戏剧的帷幕已讯述的拉起。已被置放到观众席位上的我,还是无法作个冷静的看客,依旧执迷不悟于谬光悖景舞台的虚幻里。
从墙壁上取下那已闲置多年的吉他,吹去了那积压在其上的十几年的尘垢,用已生疏了的手指重新弹奏起“天荒地老”的老调。居然感觉,那是把金属弦镶入心尖上的痛。花的痛从蕊开始,可人的痛,往往是从心开始。从缕缕颤心的痛楚里,我还品出一种强烈的苦!那像苦丁茶残留在舌尖的涩苦,又像割草机翻转在草尖上,那汁液飘荡在空气里的生苦。都说,人经历了许多之后,注定要麻木,我还没有麻木,至少没有麻木彻底,这实在是值得庆幸的事。
此时,我已心如止水,漫无目的弹奏着。弹奏出我几多年的郁结、几多年的尘秽,几多年做作的悲欢离合和几多年的不死不活。我知道,这个缠绕在这首曲调里的身影,从此以后,将要憔悴我多年,可也终究会随风走远!从此,我不会再放眼那穿行于那北的大雁,没有心焦如荼的期盼!
深邃的穹灏拉大了天与地的距离,也掏空我所有的记忆。这间自我封闭的铁屋子要不要再开窗,从此也成了一个难以预言的谜。慢慢腾腾的时间像汽车排放的尾气,叫孤独人更加窒息,就用我这悱恻的曲调弹奏下去吧,弹落那昏昏愦愦的夕阳,明天或许还能是个全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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