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当琼瑶剧《一帘幽梦》播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和鸿的故事也在演绎之中。因此我破例爱上了这部以往并不太喜欢的哭哭闹闹的电视剧。经过岁月的淘洗,当剧情已然忘得一干二净的时候,故事中的那一串串晶莹闪烁的珠帘,还有那首主题歌,却牢牢地嵌在了内心深处,偶尔的翻阅,还依然荡漾起曾经熟悉而又逐渐遥远的旋律。
我有一帘幽梦,不知与谁能共,
多少秘密在其中,欲诉无人能懂。
窗外更深露重,今夜落花成种,
春来春去俱无踪,徒留一帘幽梦。
谁能解我情衷,谁将柔情深重,
我俩相知又相逢,共似一帘幽梦。
我有一廉幽梦,梦里有你相共,
你的眼神你的笑,和我紧紧相拥。
我有一廉幽梦,转眼都成虚空,
你的眼神你的笑,变成泪眼朦胧。
我有一廉幽梦,茫茫人海谁共,
梦里春去春又来,有人情深意重。
收拾一廉幽梦,牢牢锁在心中,
往事如烟留不住,天涯海角珍重
那时的我,也一头心热,购买了大量的彩带,在无人的深夜,编织着属于我和鸿一帘幽梦。每个星星上都写着鸿和我的名字,带着微笑,把甜蜜、祝福、梦想,和对未来美好的憧憬一起融入,我想鸿会懂!并没有告知他,我想等全部编完,再给他一个惊喜。拇指般大小的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在我的手中成型,小心翼翼放入瓶子,一瓶、两瓶、三瓶,色彩斑斓,颗颗粒粒,像心中深藏的那个梦,让人觉得幸福而满足。
每个星星都是一个回忆,酸酸甜甜,像青春的味道。在编织到五个瓶子满的时候,鸿走了,没有理由,没有话别,就那样从此形同陌路。有些不知所措的在无数个夜晚,看着“堆积如山”的星星,压抑着着的心痛,让我无处可逃。不敢去问鸿,为何会如此?怕从他口中流出的真实,会让我无地自容。因早已在他人耳中得知,原来鸿喜欢的是我的闺密,在往后的日子,那些传言被亲眼证实,才不得不死心。原来我,只不过是一座鹊桥而已。要强的我,隐忍着仅剩的自尊,尽管思绪零乱不堪,依然表现得很平静。
那种堆积的原以为是幸福的梦,当一切水落石出,发现只是一些谎言构成的泡沫时,那种心情,不言而喻,也无法言传,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所以,一直不说,只是极度的掩藏失落,在他人眼中,我是那么的无所谓,丝毫没有受伤的感觉。只有在梦里的时候,鸿走过那条弯曲的小路,向我奔来,鸿期盼的眼神,鸿递给我的信件,鸿哀求的字眼,我如释重负的快感,几度惊醒,徒留的却是满脸的泪花……我的一廉幽梦,梦里有你相共,你的眼神你的笑,和我紧紧相拥。然而,都只是梦而已,千万遍的重复,千万次的痛泣而醒。我的一廉幽梦,转眼都成虚空,你的眼神你的笑,变成泪眼朦胧。我的一廉幽梦,茫茫人海谁共,梦里春去春又来,谁懂此情深意重。所有的忧伤,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所有的故事,我还在梦里编织。
鸿走了,我却依然继续在雪花飘洒的冬夜,让一条条彩带在冻红了的双手中缓缓的,熟练地翻滚。就像我和鸿的故事,还没来得及回味步骤,便已结束,不再写谁的名字,只包上祝福。当所有的彩带盘只剩写一个个塑料圈时,我的星星已装了满满一大箱,每一颗代表一个梦,每一颗上都有泪水的痕迹。用丝线,一颗星星一颗珠子,穿成一串串。房门上,窗户上,床的四周,都挂满了,剩下的星星,又环着墙壁挂了一圈,做完最后一个风铃,星星已一颗不剩。那种完成后的喜悦,那种满房轻坠的美丽和无处不在的回忆,换来了不少快乐的日子。
喜欢风吹进窗户时,珠帘“嗖嗖”作响的声音,喜欢风铃“叮叮当当”清脆的声音,喜欢看着风铃旋转着入睡。已不是一帘幽梦,而是一房幽梦了,整个房间都有鸿的回忆。爱与痛,苦也乐,在舞动着的珠帘上摇曳着,疯狂着。
离家的那晚,我摘下所有的珠帘,一条一条,整整齐齐的放在箱子里,藏到衣柜。太多的回忆,太多的痴梦,太多的泪水,就此封存吧。收拾一廉幽梦,牢牢锁在心中,往事如烟留不住,天涯海角从此各自珍重。
许多年以后,再回到家时,已是另一番滋味。当打开那一箱曾经当作宝贝的珠帘时,已淡却了当初的痛楚,多了一脸成熟的从容。还有滑过脸庞的珠子,印出了当初那个天真、纯美的身影。黑夜中,唯一亮着的那扇窗户下,一边小声的播放着《一帘幽梦》的音乐,一边聚精会神的编织着一帘幽梦,脸上挂着泪珠又微笑着的女孩,幸福而凄美!
太多的音乐,深藏着太多的回忆,不仅是歌声而已,还有或喜或悲,或浓或淡的故事。旧时的旋律,在多年后,当再次响起的时候,往昔的场景,一幕幕,重现于眼前,触音,忆景,皆淡定或依旧伤情。生活还是生活,月色还是那月色,看似没有很什么区别,却是回不去的生活,也不是旧时的月色。有关音乐的故事,在岁月的流逝中,定格在内心深处的记忆里。当不经意的被风吹起,尽管泛起了阵阵涟漪,却再也载不动曾经的往事。风过,无痕,依旧继续着,重复着生活的生活,依旧在音乐里融入往事,成就日后的音乐心情故事,掩盖,重叠,伴随岁月,并驾齐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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