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朋友妈妈去世的消息时,我无声地哭了。掏出那本薄薄的电话本,竟然没有找到他的电话号码。我怅然若失。 我没有见过朋友的妈妈,甚至已有将近一年不见朋友了。可我知道我对自己妈妈那份深深的爱与依恋。在儿子的一生中,妈妈不可能总是为你披荆斩棘,可一路上你的脚印上,都有妈妈为你洒下的鲜花。 朋友和我一样,同是豆蔻年华,刚刚从妈妈的怀抱中成长出来,可妈妈在朋友却成了一种永远美丽而过去的回忆了。 在朋友的朋友那里,我知道了一切: 日子已经快到春节了,也就是我们这里俗称的过年。朋友是在妈妈出事的前一天到暂时代课的小学的;他临出门时对妈妈说:“妈妈,儿子从师范毕业到现在参加工作已经一年了;今年过年,儿子要送你一份大礼啊!”妈妈只是笑了笑,说到:“这时候才想到自己的妈妈啊!”妈妈的话语里只有快乐,没有任何的责备。只有七岁大的妹妹也凑过来吵着要礼物,朋友抱起小妹,答应了她。 就在那天晚上,朋友的妈妈做饭时突然觉得头疼,也没有去在意怎么头疼了。这时,妹妹在领家玩。吃过晚饭,朋友的爸爸回来了;一家人准时上床睡觉。火炉中潮湿的“煤球”充当了罪恶杀手。妹妹在被窝里钻着而幸免深度中毒;妈妈却永远地离开了,爸爸到现在还在昏迷中。其实,妈妈在晚上做饭时已经因为潮湿的煤球而轻微中毒了,只是那时候屋门还大开着,不至于严重而已。妈妈永远地去了。 朋友的朋友对我说,朋友很沉着、很镇定,安慰着妹妹,照顾着在医院昏迷的爸爸,料理着妈妈的后事。可我分明感受到了一种朋友亲情缺失的巨大空白。生命中的不寻常,常常会使我们坚强,可没有那一件事能比失去亲人更使我们坚强。 失去双腿的人说:我还能看,用我的眼睛观察这大千世界;失去了双目的人说:我能感觉、能听;这世界的一切声响让我感动;失去听觉的人也说:我能思考,我能想象出人生的可爱精彩。可失去亲人的却再也感觉不到亲人那温和的抚摸;在这亲情的巨大空缺中,能不坚强、能不镇定、能不沉着吗? 望着朋友的朋友那悲漠的神情,我的鼻头酸酸的,我不是朋友,体味不到那深切而绵长的悲痛,我也永远不想体味,可我能感觉想象得到。因为,听完了这些,我自己也变得沉着镇定坚强了许多。人生中,不就是许许多多的不寻常构筑起坚强的生命生活的吗? 我提起话筒,拔下了从朋友的朋友那里得来的那个号码。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要说的话早已汹涌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