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走!”
为什么?
“你的大卫会想你!你的杜尚会想你!你的德加会想你!你的达利会想你!”
我也会想他们的。他们永远都会是我的四只可爱的圣猫。这一点,我想那名字的原主人也不会有所异议的。
“还有我!”
要做乞丐即做乞丐。背着装满理想的口袋上路。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而我坚信,我最大的财富在我自己的大脑里。
“那么,你所谓的理想,你的理想到底是什么呢?谁不在羡慕你,拥有着这么年轻、英俊、富有的男朋友,又是对你万般宠爱唯恐不及……”
她却还是走了。离开他的土耳其浴室、古罗马浴场、什么什么沐浴城……当初,这一切,只因了她的一句话:要是天天都能够泡在玫瑰香水中听音乐、读书、画画,那该多好。
他赏玩着她那尖翘翘的指尖,“就怕你没有要求!”
4
有时,彻底离开一地是一件好事。因为另一地会给你一份全新的生命。
可是她想错了。怎么终还是脱不开那样的环境呢?
年轻的女诗人,那又细又瘦的诗,即使她用西餐刀叉将它们切碎了一小块、一小块地细嚼慢咽,也终是不能够养活她的。
如同咬了一口不成熟的梦,她的生活变酸了。
5
她到杂志社谋一份职。
“有一个栏目正适合你!”老总说。
即名人栏。
由她去访谈名人;由她去撰稿;由她去玩一种类似狩猎的游戏。对方付费。
她坐在他的办公室外。他竟然让她久侯了两个多小时。没办法,人家乃商界一名流。可是,一当他抬起头来看到了她徐徐地、娉娉婷婷地、像是从金荷叶中刚刚诞生的阿芙罗狄特一般地走过来,他立刻站起身,一反常态地变成了一名走下拍卖台的奴隶。
女人的温柔是鞭子,男人的温柔是绳子,却常常都用来对付自己。
6
异乡的城市的雨如泪,使她的诗都咸了、都涩了、都干了。
她回到她租住的小屋。哦,那楼梯下面的阴暗的犹如塞尚的《缢死者之屋》。
奥本海姆的《皮毛午餐》,怎么会是超现实的作品呢?
年轻女诗人的那一套未及清洗的餐盘,现在就良好地生长着绿绿的皮毛一样的青苔。
一个穷诗人,还要同时兼做一个穷画家。负负得正,不过不大通数理的她,也许常常更爱用乘法去计算。她有目的的、不盲目地渴望着一种属于自己的质量。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