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人玫瑰手有香
时间:2012-08-24 14:48来源:翼城县王庄中学 作者:翟信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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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我和A无事闲聊,说起人和人之间如何相处时,A总是认为人心都是肉长的,有感情,知报恩,在相遇相处时要互谅互让,你能敬他一尺,他返回来就会敬你一丈。你对他忍让,他也会对你显出高姿态。接着A向我讲述了他亲身经历的一件事情,故事发生在三十多年前
一日,我和A无事闲聊,说起人和人之间如何相处时,A总是认为人心都是肉长的,有感情,知报恩,在相遇相处时要互谅互让,你能敬他一尺,他返回来就会敬你一丈。你对他忍让,他也会对你显出高姿态。接着A向我讲述了他亲身经历的一件事情,故事发生在三十多年前:
我小时候家庭比较困难,从记事起父亲身体虚弱,后来又得下大病,不久离开人世。母亲一人扛起了家庭的重担,起早贪黑地劳动,拼死拼活地供我读书,我读完高中的第二年,母亲已精疲力尽。撒手离我而去。家里只剩下我孤身一人,那年还好,农村土地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分田到户,自负盈亏,交够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就是自己的,我分到了十几亩地,一辆小平车,一匹刚刚学活的小马驹子。我不会种庄稼,怕日子过不好,心里有点胆怯,亲戚和邻居看出了我的心思,就经常给我打气,说,庄稼活儿没有啥,人家扛犁你不要扛耙。从此,我就看人家在地里干啥我就干啥,人家翻地,我就扛铣,人家播种,我就找耧。人家除草,我就扛锄。人家前头干我在后面学,不懂就问,不会就学。村里有人看着我年龄二十好几了,在背后悄悄地说:“你看这娃二十好几了,年龄不小了,论住的是茅草房,论家庭无爹娘。”我听着人们对我的背后议论,想想自己也感到正是如此。我只好抱着种好地,多打粮,粜下钱了盖新房,盖下新房娶新娘。每天早起晚睡,没白天没夜晚的在地干活儿。把十几亩庄稼摆弄的要苗有苗,要行儿有行儿,长势喜人。一季下来,地里收获不小。土地就是我赖以生存的命根子,庄稼就是我招财进宝的摇钱树。日子想过好,全凭地里粮食打多少。当还不错,老天爷得人心,三日两头一场雨,地里丰了收,家里不发愁。
俗话说的好,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人家往地里拉粪送肥,我就把刚刚学会拉车的小马驹子套进辕里,由于路窄坡陡,格外小心,别人一天拉十多趟,我赶得小驹子一天只能拉六七趟。这天中,快下晌了,我正赶车往回走,背后有人大声喊:“等,等!等,等!让我坐一截儿。”我扭头朝后一看,原来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的推着自行车,女的紧紧跟在自行车后面,两个人跑得满头大汗,我看着自己的小马驹,一来太小,拉两个人我有点心痛。地里的活儿全靠小马驹干。拉粪、犁地、耙地少了小马驹,可就啥干不成了。二来刚刚学调活,不听使唤。万一弄出个事来不好收场。但又看着人家两个人走上坡路,推个自行车,费好大得劲儿。又不好意思说不让坐。只好停下车。那女的走过来看到车里不干净,还有一点不情愿的意思。我说:“你坐到外边的车辕上。”等人家坐好,我吆喝了一声,小马驹起步了,我一打问这年轻女人才知道,原来是小两口儿,女的娘家离我村有十一二里路,去年嫁到三十里外的一个村庄,今儿个女的回娘家路过我村,跑了有近二十里路程,有些疲乏,实在跑不动了,看到我赶着送粪的车,就大声喊叫,女的问我:“尊姓大名。”我说:“免尊姓单,名字叫单神(身)翰(汉)。”我用手往前一指说:“家就住在这村子的中心。”女的说:“看来咱们两个村子相隔不多远。”那男的推着自行车跟在后面,看到我和他媳妇说话,从脸上看出来不是个意思,有些不高兴,急忙加快了几步,在车外面跟上来和媳妇说这说那说,没话找话说,春风满面,乐也喜也。小两口十分亲热。我心里羡慕极了。心想:自己也是个男子汉,要下力气种好庄稼,多打粮食,多挣钱,娶上个漂亮的媳妇,让别人也羡慕,羡慕。到那时候该有多么自豪,我正想着忽然那小马驹子站住不动了,翘起尾巴,“喷!”地就像蹦爆米花似得从屁股里冲出几点稀粪,有一星半点溅到那女的胳膊上,那女的一看,有些不好意思,当时我也没有太注意,过了一会儿,那女的脱下西服袄,双手抓住西服袄领子,用力猛地往车外一抖,“哗!”地一下,这小马驹子刚刚学驾车套辕,没有经过这阵场,哪能搁得住这惊吓。“唰!”地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俗话说:水往下流,马受惊,快的胜过一阵风。小马驹昂着头,竖起耳朵,伸展尾巴,没死没活地向前狂奔着,我坐在里边车辕上,死死拽着缰绳不敢放松。随着小马驹的一跳一跃,我在车辕上一起一落,前倾后倒,坐在外边车辕上的女人,不知是颠簸的,还是吓的两腿翘起,“轱辘!”一下滚到车盘子里,马在不停地奔跑,那女的在车盘里颠簸的时起时落,摇荡不定,忽然遇到一个大坑,小马驹跨步一跃,车来个大起伏颠簸,我一下从车辕上滚了下来,那女的从车盘里滚到车尾边儿,半截腿落在地上。马车失去了平衡,车辕抬高,车尾被压下,小马驹从车辕里冲了出来,车才停住。我从地上爬起,幸好没有伤着。上前急忙抓住小马驹的笼统,赶紧朝车后瞧,看看那女的摔坏了没有,那女的早已坐在地上,满面土灰,衣服上尽是粪土,还划破了一个大口子,由于受到惊吓,刚才的英姿丰彩,已经荡然无存了。坐在车后面的地上披头散发地抽泣着。那男的骑着自行车上气不接下气赶上来,看到这情景,对着我说:“你!你!你……”带有生气埋怨的意思。“这马是刚学拉车,我是刚学赶车。……”我带有几分后悔地说;那男的又重新看了看坐在地上哭泣的媳妇和被扯破了的西服袄说:“你赔西(媳)服(妇)!你赔西(媳)服(妇)!……”我一听,大吃一惊:我都还是一个单生汉,媳妇还不知在那天南海北的未来丈母娘家里,从那给你赔媳妇,要说赔个东西,一百不行,二百,……,总不能打死慌汉要慌汉。我想到这里,就给他来个反击,说:“谁让她抖衣服?把小马驹吓惊了!”我指着地上那女的说;“谁让你马拉稀粪!”那女的止住哭泣说;“有马就得长屁股,有屁股就得拉稀!就是天王老子也挡不住!”我争辩说;“总不能把稀粪溅到我身上!”那女的强辩说;“那是马拉的稀粪,又不是我拉的稀粪,你让我拉稀粪,我都不拉!”我想得把这种人好好气气。不然她会狮子大开口,把人给吃了。“不管是谁拉的稀粪,最起码也得赔西服袄吧!”那男的边走过来边扶起那女的对我说;女的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西服袄,用手拽了拽,拍拍身上的土,扭过头来,我一听说赔的是西服袄,不是媳妇,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当我看到那女的脸色灰黄,额头一小块黑紫,有个手指渗着血。浑身灰溜溜的,心不由地软了下来,后悔十分,一不该和人家无理强辩三分理。二不该当初发慈悲心肠,让人家坐车,带来不好的结果,事已至此,也只能自作自受,惹下了人就活该挨打,只有撅起屁股让人家咋打咋是了。那男的还想说什么。“不要多说了赶紧到医院检查一下!”我说着急忙捡起地上的马鞍子放在马背上,把小马驹重新套在车辕里,让那男人扶着女人坐上车,我牵着小马驹的笼统准备向医院走。“不到医院去,回家,只不过是在车里颠簸了几下,一点皮肤伤,没大问题,我知道我自己咋着里!”那女人在车里摆着手说;“你觉着身子怎样,没有妨碍,就不去了,不要花那冤枉白钱。”男的在车边推着自行车对媳妇说;“没事,没事,你看我这胳膊、腿好好的。”说着又伸展胳膊又摆动腿。我只好把人家送回婆家,一路上我格外小心,不敢大意,到了女人婆家,人家是小两口儿过日子,男的打开门,我赶快走上去准备扶住女的进屋,那女的摆摆手说:“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胳膊、腿好好的,没问题!”我急忙进屋找茶壶、水壶给人家倒水、端水,女的说:“不碍事,我自己来。”在人家屋里忙活了半天,快到下午了,那女的问我:“这大半天了你媳妇也不找你?”“找!她也心焦!”我装腔作势地说;“你媳妇娘家是那村?”。“闪(山)娜(那)谐(些)。”“叫啥名字?”。“田(天)娣(低)霞(下)。”。“你有儿子吗?”“有!”“叫啥?”“谭(谈)步(不)尚(上)。”男的看到那媳妇和我说话,心里有些不高兴,我看出了人家的意思,就找了借口,到外面给小马驹喂水喝,返回时听到屋里两人的对话。“你老是问人家那些干啥?”“没事随便聊聊,不行?”“不行!你没听说,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胡扯!”我刚准备进屋,听到这话,心想:你把我看扁了,不要看我没媳妇,我可不是那种花心男人,我行的正,走的端,要不是你小两口儿坐我的车摔伤,让我送你,你就是用八抬大轿请我,我也不愿来,我还怕误了我的农活。小两口可能看到我在门外,也不再说了。我进了屋,重新打量了下这两口儿:朴实、憨厚。不像是讹诈人的人,又觉得这也是千年才遇的一件事情,人家不狮子大开口,咱也不能坏了良心,俗话说,人家敬咱一斗谷,咱要回送人家一斗米。不然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等于在这世上白活一场。想到这里,我伸手一摸,上衣口袋里准备买化肥的二百元钱还装着,乘人家不注意悄悄地放进桌子的抽屉里,当做是自己的一点心意。然后,我安慰了人家几句,就告辞了。
出门赶着马车走几步,发现小平车轮胎没气了。我只好返回去,求小两口儿帮助,那男的掀开门帘、往北一指,说:“后院那家有修补轮胎的工具,你去借吧!”我急急忙忙来到后院,推开院门,准备喊话。“啥风把你吹来了?”屋里有个女子问道;我定睛一看,隔着窗户玻璃里正坐着一个年轻女人,边说着边动身走出来。“哦!B:这是你的家,高中毕业四五年不见,你依旧……”我吃惊地说;“有啥事?到屋坐。”B笑嘻嘻地说;我站在门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B说了一遍,B从屋里拿出的工具,随我来到大街上,卸下平车轮胎,“你会修补?”B看着我带有几分惊讶地问;“到啥山砍啥柴,种庄稼就得会修补轮带,因为经常和小平车打交道。”我说着干脆利索地把轮胎内带掏出来,正准备充气找出泄露气的地方,那男人急急忙忙找来说:“你怎么悄悄地给我放了二百元钱,我和我媳妇说,不管咋都不能要,没有大伤,况且坐你的车是我情愿的,我们哪能要你的钱,她让我赶快拿来送给你。”说着走到我跟前,看到我和B正准备往轮胎里充气,又问:“你两认识?”“不但认识,而且早就认识,是高中同学。”B笑着说;那男人硬要把钱塞给我,我说:“虽然没有把你女人摔伤,但也受到一场惊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就受领下吧!”我说着把钱又推了过去;他推我让,B一把夺过去说:“这钱我给你保管了。赶快修补轮胎吧!”我正想从B手里抢过来,塞给那男人,B向我眨了眨眼睛,示意这样让来让去的也不是个办法,一会儿再说;那男人看着钱有了着落,扭头回家了。我和B王轮胎里充满了气,却没有泄露气的地方,我在水里浸了浸不露气,又放在耳朵边仔细地听了听还是不露气。只好重新把内带装进去。我紧紧抓着外带,B往里面塞内带。手与手相挨,心与心碰撞,男女互有意,情不自禁来。我们两脸都红了,我不好意思地说:“该是一家人,总会能相逢。”“谁和你是一家人?刚才你不说你已经有媳妇了也有孩子了吗?”B羞涩地说;“你听谁说的?”我赶紧说;“你不是说你媳妇娘家住在闪娜谐,名字叫田娣霞,有个儿子叫谭步上!”B边笑边说;“我根本没有成家,闪娜谐,就是山那边儿,田娣霞,就是天底下。谭步上,就是说连媳妇都没有哪能说到有儿子。我用的全是谐音。哄人家哩。……”我诙谐地说;“我刚才准备到这家去串门子,刚要进门,听到里面有人说话,我悄悄从门缝往里一看,原来是你,想起了在和你在高中相处的几年生活,我看到你人品好,心地善良,彼此相互知底,前几天听住在你村的我一个表姑说你还没有对象,正准备从中说合,今天你又遇到这事也凑巧,主动来了,听到你说的话,心里一阵好笑,我怕你呆不下多长时间要走,想让你多呆一会了,想来想去,没有良策,万不得已才转身出来,悄悄地把你的小平车气放了,这样你就能多呆一会儿,咱俩相互谈谈,彼此了解一番。”B说完一阵好笑;“看来我会说假话,你会干假事!”我内心激动又意味无穷地说;“不然就不是一家人了!”B紧接着说;我把轮胎充满气准备动身回家,B非得让我到她家吃饭再走。也就只好如此了。在B家一边吃着饭,一边谈着过去,和未来的打算。天快黑了我才起身,B把我送到村外,嘱咐我要小心,一路平安。第二天,B表姑听说了此事,便从中说合。我俩结为伉俪。从此我们的小日子开始了,由于勤劳节俭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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